「嘿嘿.……」
「不,我不,」鄧肯不等對方開始逼逼就非常嫻熟地打斷,「用不著什麼建議,我自有打算。」
愛麗絲的目光默默掃過了信函的最後一行字母,隨後很長時間不發一言。
而在鄧肯自己的感知中,也能大致感覺到海霧號目前的方向,甚至是這艘船大致的狀態。
她結結巴巴地說著,語氣中帶著些許遲疑和罕見的失落感:「船、船、船長,我是、是不是很、很笨?」
「哦。」
代表著失鄉號的虛影正在海圖中心慢慢移動,失鄉號周圍的濃霧則隨著船隻的前進而漸漸消散,在這條航線的一端,不難看到還有被暫時甩在身後的普蘭德城邦,而在航線之外的薄霧中,又隱隱約約看到另一個微微發光的亮點。
「不、不是、那、那樣啊。」
直到幾分鐘後,她才仿佛自言自語般咕噥道:「是他的筆跡,他所提到的這些討論也確實曾發生過。」
「把我送過來之後就去廚房啦,「愛麗絲說道,「飛走的時候還不斷嚷嚷著瘋狂星期七什麼的..…」
「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像.....是有點,」人偶小姐好像有些不壞意思,「感覺卡卡的。」
無頭的人偶雙手捧著自己的頭顱:「船.....船.....船長,給您。
「我最值得信賴的朋友與學術夥伴,布朗·斯科特,1900-1-,寫於壁爐小街4號。」
愛麗絲立刻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來到鄧肯身邊之後伸手抓住自己的腦袋左右晃兩下,便「啵兒」一下拔了下來。
聽著那招牌般的笑聲,鄧肯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後拿起毛刷與軟布,清理著這些被刮下來的膠水碎屑。
這是來自愛麗絲的聲音。
鄧肯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不過這畢竟隻是「聯係」,而不是像失鄉號一樣的徹底掌控,所以海霧號在海圖上能呈現出來的也隻有一個亮點,而沒法驅散這些覆蓋在航路上的霧氣。
自從上次那一場「瘟釁核暮」的相互火力覆蓋之後,海霧號的標記便出現在了這張海圖上。
他驚訝於這人偶竟然還能
有這個自覺和心眼。
「今天是1月17日,這封信發出於半個月前,」妻子在旁邊說道,聲音中帶著隱隱不安,「考慮到鄧肯和普蘭德之間的距離,這倒是很長的時間。」
「不過這有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大家都隻是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笨,一點罷了,而你或許隻是不擅長的領域多了一點,」鄧肯看了一眼愛麗絲的眼睛,「你很在意這個嗎?」
而就在這時,一道遙遠而的呼喚聲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
鄧肯眼角抖了一下,無奈地看著這個人偶,後者則用手扶著頭,半晌才發出這招牌式的笑聲:「嘿嘿.……」
克裡斯反握住了妻子的手,輕輕呼了口氣:「當然,是應該報告給教會....但不隻是報告給教會。
「嗯,」鄧肯隨口應了一聲,「艾伊呢?」
真的很漂亮,精細而完美的容顏,哪怕是在詭異的情況下,也仿佛能讓人忽略了這份詭異,並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這份美麗。
......都還沒進來了就不用敲門了,敲門應該在開門之前,」鄧肯麵無表情地看了對方一眼,「這邊,都收拾完了?」
「......肯定我有時間的話。」
但隨後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為什麼突然感慨這個?」
顯然,就像這些曾被靈體烈焰沾染過的「被標記者」一樣,被失鄉號糊了一臉炮彈的海霧號也與自己建立了聯係。
鄧肯沉默片刻,重新抬起了手中刮刀。
」......我不記得這件事,它發生在我渾渾噩噩的這些年,」
妻子走了過來,握住克裡斯的手,「我們該把那件事報告給教會,那封信裡的內容和措辭看似正常,但深究起來也很令人不安。」
「是啊,時間,郵戳,不正常的是寫信的人在數年前就已死去,」克裡斯慢慢說道,「我還記得收到訃告的這天——也是一封來自鄧肯的信,我最愛的一名學生寫來的,這名學生在信上說我的老師在乘船後往冷港的時候不幸落海,屍體都未能打撈上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