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定時在每日早晨六點的鬨鐘響起,電子管家震動床板將依然處於沉眠中的王宇喚醒,他很久沒有睡過如此沉的一覺了,卻並沒有因此感到神清氣爽,身體依然能感受到一些酸痛,因為閱讀那些隱秘學識而產生的眩暈感倒確實已經消退大半。
快速從床上翻起,感知了下虛無之處的兩顆骰子,很好,在一天的時間過後重新出現,那麼自己就可以去找醫生了。
從家中的冷櫃裡拿出一條營養膏,打開後塞進嘴裡囫圇吞下,不管吃上幾次都無法適應的惡心味道從喉嚨裡直往上冒,和吃了一管黏糊糊的大鼻涕找不出任何區彆。
實際上廢城的營養膏在這個時代的科技加成下,通過各種添加劑的置入已經可以做到香與味並存,定向刺激味蕾讓使用者享受到美食的滋味,甚至還有加了那種玩意,一吃就和溜大沒區彆的特殊款。
但那些東西對於掙紮在生存線上的窮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奢侈了,王宇寧願一次性買一星期份的營養膏放在家中冷櫃保存,每天吃一管就夠一天的消耗,也著實不打算多花幾倍的價錢就為提升些口味。
“至少很健康,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人體所需的營養甚至做到了極端的均衡,從這點上來看,那些所謂的“黑工廠”還真是足夠良心了。
帶著些許自嘲苦笑著,王宇習慣以此發泄掉心中的煩悶。
開門,走向四樓,那裡便是醫生所居住的地方,對方的身份相比老魚頭還要更加隱秘些,至少王宇從來沒從任何人的口中獲知對方的來曆之類。
在四樓的房門前停下,王宇對著門輕敲兩下,很快旁邊牆壁就打開一個口子,機械探頭伸出,在王宇的麵前快速掃描數次,通過各種參數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進來吧。”
沉穩的男聲在樓道中響起,四樓的房門打開,王宇獲得進入許可。
輕車熟路走入其中,房門在他的身後關閉,內部的空間顯得有些擁擠,整層樓都被醫生自行改造過,用來堆放對方所需要的事物。
在王宇的腳邊和身旁,就是大量於屋內昏暗環境下散發微微熒光的透明容器,容器通過管道和房間內的其餘設備相連接,機械泵不斷交換著這些容器內的維生液體,以確保內部裝載的生物或者器官存活。
各種被剖開身軀的不知名生物漂浮在器皿內部,因為麻醉性藥物的影響隻是維持著最基本的生命活動,偶爾顫動幾下,而一些大腦,肺葉,心臟之類懸浮在深綠色液體中,單獨運轉存活的器官就著實有些讓人發毛了。
正常人如果看見醫生屋內的場景大概會很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是什麼進行人體實驗的狂人吧,事實上,對方確實是。
準確點說,對方的實驗涉及正常生物,人類,異變生物,甚至機械領域,要不然醫生也不會有能力給老魚頭進行手術了。
不過醫生並沒有凶殘到親自動手殺人以取得器官和血肉樣本的程度,那些被對方收納在容器內部的器官都是從病人那裡收取的“手術費”。
王宇不知道醫生的醫療水準在廢城是什麼級彆,但對方的客戶卻絕對是廢城最為窮酸的群體,絕不可能拿出多少錢支付治療的費用,醫生一般也不收這個,隻會收取一部分患者“不需要”的器官和身體組織,彆擔心,並不致死。
用一些器官換取治療來救命,想來還是值當的,廢城可沒有什麼醫者仁心,利益交換而已,醫生在犬舍的居民眼中實際上算是很不錯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對方要拿那些器官和生物去研究什麼,完成什麼目標。
王宇也是如此支付醫療費用的,不過他和彆人有些不同,因為自身的特殊性,他知道醫生要這些器官去做什麼。
“躺上去,我會切除你四分之一的肝臟,一部分心臟附近的肌肉,並汲取少量骨髓。”
穿過那些裝著有些詭異的生物質的區域,王宇來到了醫生平常開展治療工作以及進行實驗的區域,這邊就寬敞很多了。
一把醫療用躺椅放置在中間,上方是複雜的器械,大量的分析儀和供醫生進行精密血肉切割縫補的電子觸須固定於天花板,這些看著和細線一樣的電子觸須尖端搭載的納米鋸,可以完成很多現代醫療想都不敢想的操作。
在一台醫療特化的個人終端前進行操作的醫生轉過頭來,指了下手術椅,示意王宇躺上去,王宇也沒有拒絕,當即便靠躺上去。
醫生的身材算是高大,僅比王宇稍稍矮些,大部分情況下都像轉過頭來時展現出的那樣,穿著不會脫下的深綠色除菌服,眼睛被護目鏡遮蔽,口鼻也都在呼吸麵罩的隔絕中,王宇常覺得對方不如直接帶個防毒麵具比較好。
就聲音來判斷,醫生應該是個中年男性,而從對方收集這些器官的目的看來,對方之前是有伴侶的,隻是現在確實隻有他一個人在犬舍中當醫生。
“還是一樣不用麻醉劑嗎?”醫生詢問向王宇,不過看樣子他是知道答案的,手術椅自動將王宇固定好後,頭頂裝置內的那些電子觸須便在其的操控下探向王宇脫掉衣服的身體。
“是…”
王宇給出回答,聲音有些沉悶,因為他已經提前咬緊牙關了。
“滋滋滋……”
“唔唔唔唔唔…!”
電子觸須高效而準確地切開王宇的**,探入體內,和醫生提前說好的一樣,開始從他的體內取出對方要的東西,並沒有血液流出,因為電子觸須在破開王宇血管的同時也會進行對應的處理。
但這樣高精度的實驗並不會減少疼痛感,自己選擇不用麻藥的王宇牙齒狠狠咬合在一起,發出壓抑性的痛呼,愣是沒吼出聲來,這是疼痛耐受性練習。
王宇不是天生不怕疼,完全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練出來的,現在不練,就等著戰鬥時因為疼痛而出現失誤導致萬劫不複吧。
第一次下定決心進行疼痛耐受性訓練,他直接在醫生的手術椅上痛至休克,大約半小時後被醫生的電流刺激裝置激活心臟的跳動,現在真的好太多了。
“完畢,托你的福,她應該很快就可以正常進行活動了,所以,你這次應該是有額外的事要來尋求我的幫助對吧,畢竟還沒到我們約定好的提取你身體組織的時間,說來聽聽。”
手術在醫生精妙高效的操控下,於十五分鐘內完成,電子觸須帶著王宇的血肉從體內褪去,同步完成止血和縫合,並將少量修複原液留在他的體內。
在收回電子觸須讓麵色慘白,不斷大口喘息的王宇休息的時間裡,醫生已經開始處理從王宇體內切下的組織,將它們分門彆類存入培養液罐中進行培育,實際上剛進門時看到的那些器官,幾乎全是用王宇這家夥的血肉定向誘導培育出的產物。
醫生邊擺弄邊談起王宇這次的來意,而對方口中的“她”實際上指的是醫生的女兒,一個王宇壓根沒見過,但應該是被異常汙染掉幾乎全部身軀的可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