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的凶猛與肅殺,令安東尼奧禁不住渾身戰栗。
而葉辰的話,更讓他恐懼至極,因為他知道,葉辰隻說暫時不殺自己,但究竟殺還是不殺,一切還全要看他心情。
想到這,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對葉辰說道:“葉先生,我們今天真的隻是一場小小的誤會,現在您打斷了我的膝蓋,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希望您能夠看在我態度誠懇的份上,彆跟我一般見識……我真的知道錯了……”
葉辰笑道:“你看你,哭什麼?西西裡的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你當著女兒的麵哭成這樣,對得起西西裡的父老鄉親嗎?”
安東尼奧頓時感覺無地自容。
他雖然時常把西西裡人的精神掛在嘴邊,但真被槍指著並且已經挨了一槍的情況下,他隻想求葉辰放過自己,這種時候,他哪還顧得上什麼西西裡精神,隻要能讓葉辰饒自己一命,讓自己脫了褲子從這裡跑到曼哈頓,繞著曼哈頓中央公園跑三圈,自己也願意。
在某個領域已經相當成功的人,極少有不怕死的。
彆看安東尼奧也是一路打殺成長到了今天,但他早就不如年輕時那般勇猛無懼。
安東尼奧年輕時,就像當年那些十四五歲的年輕古惑仔一樣,家裡一窮二白、兜裡分兒逼沒有,好日子一天也沒享受過,出門去砍人恨不得都坐不起出租車,隻能背著砍刀坐公交前往,而且坐公交還得逃票。
這種人,連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都沒搞明白,活著隻能坐公交砍人,死了好歹還能躺一回救護車,所以就算是刀劈在腦門上,他也不帶怕的。
可是,安東尼奧一步步砍殺到了今天,當他成為紐約最大的黑手黨老大時,他反而最怕死。
他的勇猛,隻會在絕對碾壓對方的時候展現,比如十分鐘前,他覺得葉辰不過是一隻螻蟻,自己可以隨便將其捏死的時候,他全然無懼。
可是,當他處於絕對劣勢,很可能要丟掉性命的時候,他的勇猛,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活命,也為了少受點罪,安東尼奧隻能哭著說道:“葉先生,如果您還不滿意,我願意拿出五百萬美金賠償給您,算是一點小小心意……”
葉辰笑了笑,反問他:“安東尼奧,你一共有多少錢?”
安東尼奧表情慌張,一邊躲閃著葉辰的眼神,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我大概有幾千萬美元的身家……”
葉辰舉起手槍,將槍口貼在他的右臉上,冷笑道:“我搞不懂,你到底是怕死,還是怕花錢?”
安東尼奧嚇的一陣顫抖,連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我說錯了!葉先生,我……我大概有幾億美金……”
說完,安東尼奧連忙又補充道:“不過大多數都是不動產……”
葉辰表情冷酷的看著他,忽然在他耳邊扣動扳機,巨大的震動讓安東尼奧的右耳一陣嗡鳴,也不知是槍的震動,還是其他緣故,他隻覺得耳朵一陣發麻,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感覺一股熱流沿著耳邊流到了臉頰和下巴上。
他頓時大驚,下意識去摸,才發現,自己的右耳已經被槍打沒了!
意大利產的貝吉塔92f手槍,一直是意大利裔黑手黨最引以為傲的輕武器,而這種手槍的威力也確實了得,強大的槍口動能,不是將安東尼奧的右耳打穿,而是直接打成了碎渣。
安東尼奧疼的捂著耳朵拚命喊叫,茱莉亞也哭著用手捂住父親的耳朵,憤怒的質問葉辰:“你瘋了?!你是法西斯嗎?!”
“法西斯?”葉辰笑道:“我一個華夏人,怎麼會是法西斯呢,不像你父親,這位了不起的西西裡漢子說不定跟墨索裡尼還有些親戚。”
說罷,葉辰表情淩厲的看著茱莉亞,厲聲嗬斥道:“這位西西裡出來的女士,我勸你做人要客觀一點,是你父親先對我動了殺心,剛才他要對著我的腦袋開槍,你也都看在眼裡,如果我不是有點本事,我現在就已經變成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了,而我雖然給了他兩槍,但我還沒要他的狗命,跟他比起來,我已經仁慈太多太多了!”
茱莉亞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也知道,這件事完全是父親有錯在先,而且也是他動了殺心在先,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咎由自取。
可是,這個挨了兩槍的男人畢竟是她的父親,於是她隻能硬著頭皮對葉辰說道:“他雖然想殺你,可不管怎樣,他實際上都沒有傷你分毫!可你卻打斷了他一條腿和一隻耳朵!相比起來,你就是法西斯!”
葉辰看著她,淡然問道:“你覺得你這番話,客觀嗎?”
茱莉亞雖然心虛,但還是故作堅定的說道:“當然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