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五爺不管蕭常坤的事兒了?”
裴會長驚呼一聲,道:“可是……可是他之前對蕭常坤那可是非常尊敬的……我們去天香府吃飯,他不僅把最好的包廂拿出來,還主動送了酒、主動來敬酒……”
他老婆擺擺手,道:“老裴,你在書畫協會這種養老的文藝單位待久了,嗅覺靈敏度真是大大下降!就算兩口子昨天睡在一起,今天也有可能拔刀相向,更何況他們倆?”
說著,老婆又道:“而且你要知道,那張二毛可是他洪五爺的軍師,結果蕭常坤跟他一起勾兌設套詐騙這種爛事,洪五爺能高興嗎?”
“而且按張二毛朋友圈說的,詐騙來的錢都進了蕭常坤的口袋,這證明什麼?證明張二毛在這件事情上,就是當了蕭常坤的馬仔、替他蕭常坤鞍前馬後!”
“他蕭常坤敢把洪五爺的軍師當馬仔用,而且還鬨出這麼大的醜聞,洪五爺臉上能掛得住嗎?這種時候,洪五爺一生氣,肯定就順勢跟蕭常坤決裂了啊!”
裴會長聽到這裡,驚呼道:“老婆,那按你的意思,洪五爺現在已經不在乎蕭常坤的死活了?”
“肯定啊!”老婆道:“他要是在乎,剛才肯定會表明態度,人家都不讓你給他打電話了,就是不想管這件事、又不願意明說而已。”
“我去……”裴會長咬著嘴唇,有些鬱悶的說道:“早知道他是這個態度,我就不給蕭常坤打保票了,我想保他個副會長的位置,無非就是討好一下洪五爺,也免得洪五爺將來怪罪,可現在洪五爺都懶得管他,我又何苦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幫他呢?”
“是啊!”老婆不假思索的說道:“既然洪五爺都已經表態了,這件事情你就根本不需要幫他,而且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你隻要幫他了,所有人都會覺得你就是在袒護他,這一定會給你留下話柄,你要是能在這件事情上秉公處理,肯定能給你自己贏得一波好的口碑。”
說著,老婆又忍不住提醒他道:“老裴啊,有些事情你也不能過於樂觀,你要考慮一件事,就是萬一你這回升不上去怎麼辦?”
“升不上去……”裴會長咂咂嘴:“要是升不上去就隻能繼續在書畫協會乾了。”
老婆點點頭,又問:“如果你將來還要繼續留在書畫協會,那你這一次究竟是徇私舞弊,還是秉公處理,就將直接影響你以後在協會的威嚴和地位,我個人的看法是,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沒有必要為了蕭常坤,而影響你自己的形象。”
裴會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尷尬的說道:“可我都已經答應他了呀……”
老婆反問:“答應怎麼了?答應彆人的事情可多了,我妹妹當初買房要借錢,我也答應她了,可是她扭頭要借兩百萬,我能給她嗎?她賣了舊房換新房,一共也就補兩百萬的差價,你說她找我借一百萬也說得過去啊,兩百萬全開口找我借,那合著不成了我幫她換房了嗎?親姐妹也沒有這麼張嘴的啊,她既然好意思開這個口,那我就好意思拒絕。”
裴會長問她:“那你的意思,我乾脆就不費勁去保蕭常坤了唄?”
老婆出主意道:“你不是讓他發郵件請辭嗎?他隻要把那郵件發了,你就借坡下驢同意他辭職不就行了嗎?”
裴會長有些為難的說道:“這……這也太孫子了吧,我讓他發郵件請辭,是先把常務副會長的位置讓出來,然後再去跟那幾個副會長斡旋,大家內部問題內部解決,蕭常坤讓一步、大家進一步,皆大歡喜,可我要是直接把蕭常坤捋掉了,這不跟銀行惡意抽貸一個性質嗎?他知道我耍了他,還不得恨死我啊?”
“你怕什麼啊?”老婆有些不悅的問他:“你就這麼怕他蕭常坤恨你嗎?我親妹妹現在恨我恨得牙癢癢,我說什麼了?她就是再恨我,這錢我也不可能借給她啊!”
“我要是怕她恨我、把兩百萬給她了,結果是什麼?結果是她自己一分錢沒出換了新房,然後今年裝修、明年換車、後年孩子娶媳婦、大後年孩子生孫子,花錢的事兒一茬接著一茬,這兩百萬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未必能還給咱們!”
“兩百萬我什麼都不乾、就放在萬能賬戶裡,按照合同3.5%的保底,一年就是七萬塊的利息,不算利滾利,十年就是七十萬,這錢誰補給我?我可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說著,她又說道:“你現在幫蕭常坤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洪五爺不管他了,也不可能因此記你的好,你保他還有什麼好處?什麼好處都沒有!”
“而且你因為保了他,必然落得一個徇私舞弊、包庇下屬的壞名聲,以後在書畫協會,這就是你的把柄,萬一哪天你手底下那幾個副會長想把你弄下來,寫一封舉報信,你就完了。”
裴會長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道:“要這麼說,那我肯定不能再保他了!”
說罷,他長歎一聲,道:“罷了,這種時候,肯定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也不怪我對蕭常坤不仗義,怪隻怪他自己做事不經大腦、給他自己惹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