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遷本就是精力正旺盛的青年,又在指揮司曆練了許久,常常奔波在外,身體強健得恐怖。
初次開葷,自然是沉迷其中。
雁熙還記得,她(被抱)進屋前外麵還是亮的,因著下雪的緣故,不需要點燈,房間都是明亮的。
她辨彆得出來,那時應該不過是申時(下午四點左右)。
但隨著蘇遷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帶入**的旋渦,屋外天色暗下,蘇遷下了床點上燭燈。
燭燈蠟油燃儘,又到天光重新亮起,她已經分辨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雁熙努力睜著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側頭透過窗子看著外麵白得透淨的天光,腦中混混沌沌的。
她太困了,連被抱著下床清洗,再到放到床上,都是迷糊的。
直到被換上一身乾淨的中衣放進被子裡,身邊也滾來一隻散著暖意的大暖爐,雁熙半睜著的眼睛終於熬不住,耷拉下來,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香甜,院子內外寂靜無聲,雁熙醒來時,差點都以為自己睡到了天荒地老。
雁熙坐起身,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大腿,那裡並沒有非常難以接受的酸軟。
全身上下也隻留下一點淺淡的酸痛疲軟,並不怎麼影響行動。
雁熙愣了一下,以昨日的運動量,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一定是蘇遷給她全身按揉了肌肉,舒緩了神經。
明明動作那麼凶狠,結果內裡,還是一隻細心體貼的忠犬呀!
雁熙抿了抿乾涸的唇,撿了幾件被烘得暖烘烘的衣裳套在身上,下床,推開門。
雪下了一夜,現在也依舊沒停,屋外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概是厚厚的雪吞掉了外麵的聲音,四處靜悄悄的,聽不到彆的聲音,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她一個人。
在這樣的環境裡,雁熙並不覺得空寂寥落,她順著一條被仔細清掃出來通向客棧小樓的石磚路往前走,還沒走到,客棧小樓的後門就被打開。
蘇遷穿著一身暗黑色勾著金線的錦袍,一派端方君子的俊逸少年郎模樣。
他手裡卻端著碗熱氣騰騰的湯麵,賢惠的與他這一身裝扮完全不搭。
“你醒了?”
蘇遷方關上門,迎上雁熙投來的目光,比起昨日的氣勢洶洶理直氣壯,現在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先吃麵吧。”
兩個人愣愣地對視了好一會兒,蘇遷還是打破了這樣奇怪的氛圍。
雁熙順勢收回目光,點頭。
“好。”
客棧後的院子裡有一個背著風的小亭子,蘇遷將麵端著放在了裡麵的石桌上,再給冰涼的石椅鋪上了厚厚的暖墊。
一切安排妥當,他才招呼著人過來。
雁熙坐在椅子上吃麵,溫熱的麵湯填飽了她饑餓的腸胃,也慰藉了冬日的寒冷。
“要喝些熱水嗎?”
安靜地隻能聽到雁熙吃麵聲音的空間多出了小心翼翼的詢問聲。
雁熙沒有回答,接過溫熱的茶水飲了幾口,又繼續專注碗裡的麵條。
蘇遷冷酷的臉上驀地生出幾分躊躇。
“你昨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
雁熙專注吃著碗裡的麵,她沒想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子也有這樣好的廚藝。
簡簡單單的麵,色香味俱全,她一時貪戀,耳裡都沒聽見他的問話。
直到吃飽喝足,放下筷子,感覺環境安靜得不像話,雁熙抬頭,看到蘇遷眼裡的黑色情緒又繼續開始蔓延,才恍然。
他說的,應該是那個“我可以娶你了嗎”自己回答的“可以”是否還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