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啟抱著舒秋走了一路,連手都不曾抖過半分。
將她送到花轎裡坐好,該到轎簾落下的時候,一道輕柔的似乎就在耳邊的聲音傳來。
“阿秋,我們成婚了。”
是竺啟的聲音,這聲音並不大,似乎是他以為處於夢境中的模糊呢喃。
“我真高興。”
竺啟目光在舒秋麵上的蓋頭上停留了好久,終於確認這是事實而不是夢境後,留下輕聲的愛意訴說,蓋好轎簾,利落上馬。
“今日與夫人成婚,鄙人喜不勝收。如有人留下祝願,儘有喜錢奉上。”
舒秋本還在想竺啟方才的話,又被他在馬上高聲說的話給驚了一大跳。
還沒反應過來,外麵數不清的美好祝願儘數湧入花轎。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多謝嬸子。”
“你們,呃,新郎官和新娘子都俊俏,真般配。”
“多謝大伯。”
“郎君與夫人天造地設,必定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多謝先生。”
“……”
每一名百姓送上祝福後,隻要寓意好,竺啟都會讓一旁跟著的小廝送上一個香囊,自己再親自致以謝意。
李新幕是準備上京科舉的舉子,因囊中羞澀已在鎮上為不少人寫了一個月的家書,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上京的銀子。
見前方熱熱鬨鬨,難得有些閒心,上前湊了會兒熱鬨。
是新婚夫妻想要些寓意好的吉祥話,李新幕想著做善事,也沒惦記著喜錢,對著他們送上祝願。
那新郎官非常守諾,在自己說過寓意良好的吉祥話後,直接給他塞了個香囊。
李新幕撤出湊熱鬨的隊伍,打開香囊看了下,裡麵竟是一對銀子打造的鴛鴦。
那對鴛鴦至少有二兩重,做工精細,若是拿去典當行,也是一筆不少的銀錢。
李新幕前麵掙的錢僅僅剛夠自己到京城,本來他準備到了京城後再繼續為人抄書寫信的,就算會耽誤讀書,為了生計也不得不如此。
但現在,有了這份喜錢,他便可以專心讀書準備科舉了。
李新幕轉頭看向還是熱熱鬨鬨的迎親隊伍,那裡,說吉祥話換喜錢的人一波又一波,沒有停歇。
而他們手裡拿到的,都是自己手裡同樣模樣的香囊。
李新幕不由感歎道:
“這位新郎官當真大方,想必是與心愛的女子喜結良緣,太過高興了吧。”
坐在花轎裡的舒秋與他是相似的想法。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同人說的吉祥話絡繹不絕,她也聽到竺啟每一次都無比認真的給人道謝。
這份喜悅太過濃烈,感染了原本平靜的舒秋。
在進洞房、竺啟拿係著紅綢花的秤杆挑開蓋頭時,舒秋窺了竺啟一眼,想起白日發生的事,臉上一層層覆蓋上誘人的薄紅,出現一抹少女的羞怯。
竺啟被驚豔地有些發愣,還是一旁熟悉婚禮流程的人提醒,才按部就班進行了下來。
合巹酒。
結發禮。
鬨洞房。
一步一步完成後,房間裡終於隻剩下舒秋和竺啟兩人。
兩個人坐在繡著並蒂蓮花的床上,身體緊繃,熟悉的兩人在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