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日。
孟雍偷偷從宮外接進來一個在民間頗有名聲的道士。
他看了皇上的情況,留了一瓶丹藥,沒要賞錢,沒要官位良田,悄然地,又離開了皇宮。
就是這麼一副方外之人的模樣,讓抱病在床已經無藥可施的皇上對他更加相信。
他讓太醫院從裡麵取出一顆丹藥研究,得出沒有危險的結果之後,便停了之前的藥,一日三頓地吃這個丹藥。
也許是真有些效果,吃了這些丹藥之後,皇帝就感覺自己身體好了很多,精神恢複大半,也勉強能從床上坐起。
不過,儘管身體已經在恢複中,他也沒有對外宣布這個信息。
從德安私下裡向他彙報的那些消息裡,皇帝發現了太子與五皇子的狼子野心。
他們除了最開始生病時來表示孝心看顧過幾回,後來病情加重,從太醫那得知可能不會好之後,太子與五皇子就都忙著爭權奪位,再沒來過養心殿。
皇帝自然察覺到些不對。
平日裡,太子是第一個孩子,嫡長子的身份,是很受他看重的;
五皇子又是自己登基那年出生,還是預兆吉祥的龍鳳雙胎,也受他喜歡。
可是,當身體抱恙變得虛弱,知道有人盯著自己的位置時,皇帝也就誰也信不過了。
什麼第一個嫡子,什麼大祥之兆,對他來說,統統都變成了虛無。
最重要的,隻有他自己。
孟雍前麵那麼多時日不將皇位放在眼裡、一心一意隻有照顧自己的行為,才慢慢讓皇帝對他有了一點信任。
他也將對鎮國將軍做的事情告訴了孟雍,也因此,擔心外麵傳信給容妃,他也越發信不過她來侍疾。
每次容妃靠近自己被孟雍擋住,反而讓皇帝變得更加安心。
他以為自己這個兒子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才這麼謹慎,對他越發信任,將針對太子與五皇子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終於,一日夜裡,月黑風高,全城戒備,皇城亂起來了。
五皇子帶著一眾兵馬逼宮,沒料到到了養心殿門口,碰到以勤王救駕的名義守著的太子。
兩方交戰,打得天昏地暗,雙方都兩敗俱傷的時候,被喝了“麻醉散”的禁衛軍忽然從四麵八方趕來,齊齊將他們圍了起來。
養心殿大門被打開,皇帝坐著一個木輪椅,被孟雍從裡麵推了出來。
皇帝氣色看著還不錯,他看向眼前混亂的場景,狠狠拍了一下輪椅,又氣又急。
“咳咳,你們,咳咳。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這個位置,怕是覬覦許久了吧。咳咳,我看我病之後,你們不期待著我能好起來,倒是巴不得我早點死了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他氣得滿臉通紅,再看不出之前那樣蒼白虛弱的樣子。
五皇子見此,心態一下子就崩了。
他原以為,現在就是他與太子之間的爭鬥,隻要自己能夠在這裡麵勝出,那什麼好名聲都不要緊了。
史書向來都是憑勝利者書寫的。
自己這次雖然受了些傷,但太子可是被自己斷了一條腿,朝廷皇室都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斷腿的皇帝上位。
既如此,最後的勝利者就是自己。
可是,怎麼會,怎麼會,父皇並沒有事情呢?
他分明問過相熟的太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