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啊,你這也實在怨不得你姐姐。你讀書讀了這麼多年,也就考中個秀才,我們家實在也撐不住了。”
一個麵相有些尖酸刻薄的男人抵著門,看著外麵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清秀女子說道。
許苑聽他這句話,有些沒有理解清楚,疑惑地望過去。
這日正是書院旬休的日子,她念著家中農事繁忙,又隻有姐姐姐夫二人撐著,才匆匆從書院趕了回來,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卻不曾想,到了家,姐夫說了這麼一通子莫名其妙的話,身體還擋在門口,沒有半點讓她進門的意思。
那男人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經過,就乾脆將事情全部攤開了來說。
“當年母父都在世,供養著你上學我們也不說什麼。現在他們都離世了,我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總不能一直供養著你吧。”
許苑恍惚明白了什麼。
“分家!”
姐夫斬釘截鐵。
“是……姐姐的意思嗎?”
許苑知道他是覺得自己是個拖累,可這世上自己隻剩下這麼兩個家人,終究舍不得,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那當然,我們也準備有個孩子了。要是還養著你上學,孩子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
男人摸了摸肚子,臉上情緒更加憤慨。
“我知道了。”
許苑臉上神情失落,還是按照他的要求請了族老,正式地將她們兩家分開。
這時候,許苑姐姐許凡也回來了。
她是個沉默老實的女人,回來時心虛愧疚地看了許苑一眼,就站在了夫郎許張氏的身後。
沉默不語,但是做自己夫郎依靠的架勢很明顯。
“長輩才走沒多久,你們這就分家了?”
那族老與許凡許苑兩姐妹的母親關係不錯,知道被叫來是這件事,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勸。
“哎喲,族老啊,您是不知道我們過的什麼日子。她要考科舉,天天待在書院裡,我們操持農活忙碌一整年,攢下的銀子也全送她那裡去了。”
“這樣下去,我和妻主什麼時候才能養一個自己的孩子呀?”
“我們也不是這麼無情無義,實在是養不起她了呀。”
許張氏拍著門,拉長聲音哀怨地訴著苦,字字句句卻都是說許苑是個拖累,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許苑麵上羞慚,眼神無措,就這麼站著,手腳都有些局促起來,看著著實可憐。
族老趕緊訓了他一句,
“要不是你們將農田掛在她名下,我們這鄉下農戶,一年到頭除了吃喝哪能攢下銀子來。
再說,人家也沒有白吃白喝,每月旬休不都是會趕回來到田裡幫忙的嗎?”
許張氏見族老似乎是站在許苑那邊,麵上不服,又要鬨起來,許苑及時開口製止了這場鬨劇。
“族老,就這樣吧,分家。”
族老見她眼神堅定,歎息一聲,還是主持著分了家,她念著家中的財產
“這房子——”
“家中農活長輩養老那麼多事情都是阿凡做的,房子自然是我們的,我們以後還準備生兩個大胖閨女,分出去就沒地方住了。”許張氏連忙接過話頭。
族老麵露不滿,想開口,許苑搖搖頭,“考試前,我可回書院借住。”
族老也隻好應下,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