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瀲澄看著她字字句句都在關心林思瀾,神色都變得黯淡了幾分。
現在確實隻是對弟弟的關心,但以後,可就說不定了。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存在,許苑拒絕了林思瀾,必定為了他的心情大幾年裡都沒有成親的想法。
如果對方一直執著,等到許苑功成名就,少了一直牽掛的事情。
對方卻還在癡心等待,又有師長惦念,她屆時,還能堅定地拒絕嗎?
大抵,是不能的。
屆時,她會應下這一樁婚事的吧。
光是這般想象,湯瀲澄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抓在心裡握著,不斷加著力氣將心臟來回擠壓,又疼又脹,難受得人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幸好,幸好自己還在。
隻要對方知道許苑已經娶了親,再是執著,也不可能背棄一切嫁與許苑做側夫。
他那書院院長的母親不可能同意,許苑也是絕對不會接受這個提議的。
為了一切安好,他母親定然不會允許林思瀾為了許苑苦苦等待,會另擇良女與他做婚配。
隻要林思瀾嫁了人,以後,許苑也不會因為愧疚應下婚事了。
湯瀲澄的眼神也變得無比堅定。
今天無論如何,他都會讓對方死心的。
如果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心智還不成熟,應當還是好勸服的吧。
——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在正午前到了書院門口。
許苑先下馬車,一抬眼,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候的林思瀾與院長。
她心下一緊,沒有先打招呼,先朝向馬車伸出了手。
林思瀾本來看著許苑的身影,高興極了,恨不得立刻就奔到她的麵前打招呼。
卻沒有料到,許苑沒有向他們走來,還看著馬車車廂。
‘阿苑姐姐這樣,是一同而來的還有彆的客人?’
林思瀾不滿地撅了撅嘴,,他不喜歡阿苑姐姐對著旁人那樣體貼。
尤其,那人好著還似乎是個男子。
在湯瀲澄被許苑扶著下馬車之後,林思瀾先一步衝到了許苑的麵前,大聲問道
“阿苑姐姐,這位哥哥是誰啊?怎麼跟著你一道來的。”
“哦,我知道了,阿苑姐姐不是借住在表姨家,這難道是府上的表兄。”
“哎呀,管他是誰。阿苑姐姐,不是說了,就是親近的人吃吃飯,為你慶祝一下得中解元的事情嘛,你帶旁人來做什麼?”
他嘰嘰喳喳的,自問自答,一個人將所有話都說了。
話語中明晃晃都是對湯瀲澄的針對,就是年紀小,聲音靈,生得靈動俏麗,眉目中又帶著被寵慣了的理所當然,並不招人厭煩。
許苑知道他是個有話說話的直白性格,心眼不壞,就是有些被寵壞了的小脾氣。
但到底是對湯瀲澄是不友好,便先低聲替他道了歉,與他稍稍解釋了一番後,才看向林思瀾。
“思瀾,話有些過分了。”
是訓責,卻不嚴厲。
放在平時,林思瀾隻當是沒聽見。
可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阿苑姐姐先去安慰了那個男子,還是那樣親昵的狀態,眼一下子就紅了,話匣子也關不住。
“我說得哪裡過分,本來就是嘛。我又沒邀請他,他是不是死纏亂打非要阿苑姐姐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