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之上亦如初次到來時那般陰森詭異,甚至因為剛入春,寒氣仍未散去,讓這份陰冷變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起來,這裡之所以變成亂葬崗除了因為是古戰場以外,還因為很久之前,臨湖鬨過一次瘟疫。
當時的縣令懶政,將死去的和染病的人都給扔到了這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好在如今這柳大人守在衙門,連除夕之日都與官兵同甘共苦,倒確實也算得上勤政為民了。
而且在他的治理下,雖同樣是災疫,但如今的臨湖並未發展成昔日那般蕭條,百姓們除了不能出城外依舊安居樂業。
“還好還好,至少沒讓這裡的冤魂變得更多。”蒼啼借著月光環視著周圍說道。
他們這一次進入的倒是很順利,自從柳管家死後,這裡的行屍陣便破了。雖然依舊是荒草叢生,但沒了東西阻擋,也就沒了顧慮。
憑著記憶,二人順利地找到了墳墓所在之處。
石碑依舊立著,隻不過原先刻在上麵的“錦畫之墓”四個大字已經被人挖去。
溫閒正看著這墓碑呢,蒼啼卻已經從一旁找來了一把廢舊的鏟子。
這要平時,他一定會自然而然地遞給溫閒。
但今日不知怎的,竟然沒有多說,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後立即下鏟。
見狀,溫閒過去連忙把鏟子接過來:“你就好生歇著吧,這種臟活累活還是我來乾就好。”
蒼啼淺笑著退到一旁。
其實就算溫閒不來鏟,像他這樣愛乾淨的人,鏟兩下過後便會立馬用靈力把墳轟開。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遞給溫閒,當然是不想欺負人,不過既然是溫閒自願接受的,那也算不上欺負。
不像上次有行屍的乾擾,這一次周遭清淨,溫閒很快便將墳挖開,露出了裡麵的棺材。
見狀,百無禁忌的溫閒真君立即跳到坑裡,用自己的劍把棺材板撬開。
當看到裡麵的屍首時,二人對視了一眼,溫閒臉上是明明白白的震驚,蒼啼則要平靜的多。
此刻這具躺在他們麵前的屍體不是彆人,正是他們前一日如何都沒找到的趙大小姐。
溫閒確認這具屍體並非偽造後,抬起頭滿臉驚愕地望著蒼啼:“這…總不至於是蠍屍殿埋的吧?蠍屍殿要做的應該是毀屍滅跡,而非隨意找個地埋了啊。”
“溫少俠覺得呢?”蒼啼向他挑了下眉,這段時間以來思考問題的工作都變成了自己,他真的像極了一個打手。
這怎麼能行呢?他明明也很聰明的,也該讓他的頭腦轉起來了。
“我覺得,他想利用你調查一些東西。
如果這病和蠍屍殿有關,那麼南宮祖上調查這病或許早已經驚擾了蠍屍殿,那麼一族的滅門之由可就變的撲朔迷離起來了。”溫閒說完便期待地看著蒼啼,像一個寫下答案的考生,等待考官的評判一樣。
蒼啼笑著垂眸,默認了溫閒所說的答案,並指了指棺材內的屍體:“交給你了。”
畢竟那坑內到處是黃土,如果跳下去肯定會沾一身的泥,蒼啼肯定不樂意。
溫閒便變出一個燈籠,舉著在棺材前觀察著屍體。
脖子下的勒痕,身上沒有任何彆的外傷,看起來也無中毒之症,倒像是上吊而亡。
這時,溫閒像往常一樣將她衣袖撩起,一個蠍屍殿的刺青赫然印在手臂上方。
看到這刺青時,二人不約而同地愣住。
蒼啼雖然猜想到了這趙大小姐不簡單,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蠍屍殿的人。
如此一來,倒是讓一切都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趙大小姐死了,趙家人失蹤,你能想到什麼?”溫閒抬起頭望著蒼啼問道。
“我能想到我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我本意是想讓他們誤以為清幽道長透露了喚魂之法,讓他們去查趙家。
誰知道我所做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進入的門,而真正促成這一切的是他們內部本就有的人。
或許這趙大小姐之死是想以自己的命護住整個趙府,不過,她低估了蠍屍殿的警惕。”蒼啼望著那具屍身,眼裡不由地流露出了憐憫。
若真是為了護住趙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她也算是白死了,這是多麼可悲的情形。
“這麼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趙家之所以敢做這些事,定然是因為掌握了這治病之法。
沒準,這位大小姐就深知其中的奧秘呢?否則,也不該先是她身死,再是趙家亡。
而且南宮琰的態度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把趙大小姐的屍首送過來和蒼啼把清幽道長的屍首送出去抱有的是同樣的目的。
隻是眼下隨著趙家全府人的失蹤,線索也算是斷了,趙大小姐的屍首又沒有其它更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