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閒抬起頭,滿臉祈求地看著蒼啼。
望著他那樣,蒼啼也不忍心再說什麼,但他也給不了溫閒答案。
他們雖然都心懷蒼生,但性格不同。
長久以來統治者的生涯讓他能很好地克製自己的感情,隻要能達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所以,若是他師父,若他心中所懷乃是正義,定會與之為敵。
但溫閒這種容易被感情驅使的人定然做不到他那樣的“無情”。
最終,蒼啼蹲下身子平視著溫閒,臉上還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指著溫閒的心口,認真地與他道:“你師父也好,我也好,於你而言不過都是匆匆過客,認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彆管是否對得起我們,認真去追就好了。隻要無愧於心,能承受選擇後的代價便行。”
聽著蒼啼的話,溫閒不由地抬起頭看著他,眼神裡帶著茫然。
視線交彙,蒼啼又眼含笑意地伸出手輕撫著他背後的長發:“彆急著想這些,或許等我們繼續查下去,你就知道答案了呢?”
聽著他的話,溫閒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地站起身身來。
在蒼啼猜不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溫閒忽然伸出手將他往懷裡一拉,然後緊緊地抱住。
感受著少年的不安,蒼啼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抬起手回抱住他,希望自己的擁抱可以讓他不安的內心得到片刻的安寧。
…
年已經過完,可臨湖的街上依舊熱鬨,依然是那一副充滿煙火氣的模樣,每個人看起來都頗有精神,當然,蒼啼除外。
蒼啼雖然能打,但早些年造成的身子虛也是真的,以至於早起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不過今日他得去打聽一下災疫的情況,所以即使再不情願,他還是拉著前一夜還在愁眉不展的溫閒去街上擺攤了。
他一向不覺得一直坐在原地空想能想出什麼結果來,所以與其放任溫閒在這思考一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拉著他出來看看人間煙火,找找彆的感覺。
隻是沒想到當他把溫閒按在算命攤前逼著他好好算命後,那日那個操著一口外地口音的大娘又來了,這一次還帶來了他兒子。
溫閒記得她,她家兒子兒媳成親三年生不出孩子,所以懷疑兒媳身子不好,查來查去沒查出個結果,溫閒建議她帶她兒子去看看,結果還被罵個狗血淋頭。
這記憶過於深刻,以至於看見她,溫閒腦袋就大。
本想站起身跑開,誰知卻被蒼啼死死地按住。
這來的不是叫花子,他們又不能趕客,溫閒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先生嘞,還真讓你說中了,俺家小子真滴是中邪了,先前啊,多有得罪,您彆放心上。”大娘繪聲繪色與溫閒說道。
溫閒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中邪?”
他將靈力凝聚於眼中,怎麼看這男子都不像有中邪之兆,除了看起來萬分的虛以外,好像沒什麼問題。
“先生,有沒有什麼法子解?”說完,那大娘立即拿出銀子放在桌子上。
看著銀子,溫閒猶豫再三,最終選擇先收起來,免得話一不合大娘心意,她又把銀子給拿走了。
望著溫閒的小動作,蒼啼眼裡的笑意分明。
收了錢,自然也不能亂來,可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像中邪,於是,溫閒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道:“把手放上來。”
“手?哦!快點,先生給你看手相呢!”大娘催促著男子,男子立即把手搭到了桌子上。
誰知溫閒並不是看手相,而是搭在了他的腕脈上,突然診起脈來。
“這…先生,您不是算命嘛?怎麼還把脈嘞?”大娘不解地問。
溫閒卻是閉著眼睛,故作高深地道:“此乃天機,天機自是不可泄露,莫要多問。”
這番裝模作樣,蒼啼不敢再看他一眼,生怕接下來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隻能看向遠處
誰知這一抬頭,便看到柳大小姐在不遠處,他拍了拍溫閒,示意自己過去一趟,然後徑直走到了柳大小姐麵前。
“先生可是來問災疫的情形?”柳大小姐開門見山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