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古禾和南宮琰臉上沒有喜悅,蒼啼自然注意到了他們的神情,便煩躁地閉上眼:“有什麼就直說…我最煩你們這支支吾吾的模樣。”
古禾看了南宮琰一眼,似乎是在示意這個年輕人開口。
南宮琰隻能走上前,手搭在溫閒肩上,望著蒼啼道:“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讓你醒過來,但你的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這一番如潮水般洶湧,此時雖暫時穩住,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席卷而來,我們也無能為力。”
“所以…什麼意思?”平時腦子轉的很快的溫閒此刻仿佛聽不懂人話,他的喜悅消散,拉著南宮琰的衣袖問道。
“所以…”南宮琰望著這二人,眼神裡流露出了憐惜,“所以,他依然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
聞言,溫閒立即又跪在古禾麵前:“您救救他,我給您跪下了,三千年前您能救他,如今也一定可以的對吧?您也不想看到他死是不是?所以我求您救救他,我求您。”此刻的溫閒早已經忘了什麼尊卑,也忘了自己是有神職的真君,對於他而言,隻要能救蒼啼,哪怕是魑魅魍魎他也能下跪。
古禾連忙拉起他,蹙眉道:“不是老夫不救,老夫與您一樣巴不得他活蹦亂跳長命百歲!隻是…”
“隻是什麼您說啊!”溫閒急切地問,“要以命換命嗎?還是要怎麼做?”
“淩寒草,”南宮琰長舒一口氣望著溫閒,“幾位既然是神,自然知曉傳說中雲霄山的淩寒草。”
“可逐雲之戰時,雲霄山便被天尊下令用結界包圍,若非青雲帝君之口令,旁人進不去。”古禾無奈地看向溫閒:“若要前往,或許需要青雲帝君的幫助。”
“好…那我去求千玄帝君。”說完,溫閒立即往轉身。
還未邁出一步,便聽到蒼啼艱難地喊道:“不許去!”
溫閒下定決心要留著他的命,無視了他的便要出門,誰知蒼啼又道:“你要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他以死相逼,溫閒無能為力,隻能又回到床前,跪在他身旁問道:“為什麼?我隻要你活著,你怕欠他,那我來欠,我來還,不好嗎?”
蒼啼抬起手,把溫閒臉上的淚珠擦去。
有時候蒼啼也覺得自己的個性過分寧折不彎了些,其實這個時候去求景堯幫個忙也不是不行。
可他就是不願意,他本能地抗拒著景堯所有帶著圖謀的示好,也抗拒著向他尋求幫助。
他是淮蒼帝君,他有他的傲骨,他要的從來不是誰的可憐,哪怕那人心裡懷揣著深情他也不需要。
這就是他肯依賴溫閒的原因,溫閒從來不會妄想把他從高處拉下,也不會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麵前,他會維護住所有蒼啼想要維護的東西。
溫閒在他麵前隻是溫閒,隻是一個用心愛著自己的少年。
況且,如果自己為了活命而讓他與自己一起向他的情敵示好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所以,蒼啼不想違背自己的傲骨,也不忍讓這個少年心痛,哪怕要往前走,也該是他們兩個攜手一起。
於是,他又露出個笑容道:“你忘了?我也是帝君啊。”
溫閒一愣,不隻是溫閒,就連古禾也沒想到。
接下來的對話南宮琰深知自己不該再聽下去,便獨自轉身到了屋外。
見南宮琰出去,古禾也顧不得其它,立即道:“臨淵!且不說你回神界有怎樣的風險,你是一個被貶的帝君,你就算親自去了,又要怎麼進結界裡?”
“我雖無神籍,但師父從未下旨廢過我的帝君之位,也留下了我的命還有我的修為,說明我對青雲還有用,他不會對我趕儘殺絕的。”
聽到這話,古禾也忍不住坐在他身旁,這位一直強撐著的老者此刻眼裡也流露出了心疼:“你…你要賭天尊對你…留有善念嗎?可你已經…”
已經輸過一次了啊!
是啊,蒼啼何嘗不知道輸過一次了呢?
這一去,若成,他有機會活下去,他想與溫閒一同抵達的那個未來也更加接近。
若不成,那自己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左右不過是萬劫不複,我本就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又怕什麼呢?”蒼啼露出個慘白的笑容寬慰著古禾。
接著,他轉過頭看向溫閒:“敢陪我賭嗎?若帶著我去,我進不了結界,必然會驚動了青雲,那樣我們可能真的就得死在一起了…”
他握住蒼啼的手,嚴肅地問道:“你當真不讓我去求其它帝君?”
“當真。”
溫閒明白了他的決心。
他不怕死,他隻怕他們不能在一起,若能一起去麵對,哪怕死在一塊,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於是,溫閒望著他露出一個微笑,肯定地點了點頭:“好,我陪你賭,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陰詭地獄,我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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