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溫閒逐漸遠去的背影,南宮琰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到過他們如何相愛,好不容易脫離了一個險境,此刻卻又是這樣的情形。
可這似乎是唯一的解,由他把神界的人引開,給他們換來一次生的機會。
可這生的機會,南宮琰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最後隻能望著溫閒的背影行了個禮,然後喊著身旁的兩個人一起轉身離去。
這世上至真至誠的人太少,他也想救,可無能為力,眼下他能做的,就隻有儘自己綿薄之力去為對方保護好他所想保護的人。
此刻,一向同生共死的隊伍兵分兩路,一邊奔向未知,一邊跑向絕路。
溫閒轉過頭望向上方,果然諸神已到,他的師父站在最前方,神情威嚴地看著他這個孽徒。
隻見華羅帝君的手一揮,那些真君一擁而上。
溫閒立即釋放出全部的力量,與這些昔日一起相處的人戰鬥著。
他不忍與這些熟識麵孔戰鬥,但他也清楚,自己不出手就拖不了時間,南宮琰他們就跑不出瓊州。
反正都是來為了淮蒼帝君抓他的,他也不再掩飾,用蒼啼教他的劍法對眼前人做出回擊。
他自知鬥不過這群人,但溫少俠還是向著他的師父揚起了笑容。
這一次,溫閒堅定地站在了與他師父對立的陣營,不隻是為了他所愛之人,也是為了他心中的正義。
師父曾說,青雲之神,忠義二字自當恪守於心,行事當無愧於青雲,任何背叛者皆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當受懲罰。
他自然無權懲罰華羅帝君,但可以選擇無愧於青雲!
…
雷聲在山間回蕩。
南宮琰一行人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那在雲間閃爍著的雷光還有飛著的各色靈力。
“溫閒…”阿雲望著那些靈力立馬就想跑過去。
好在南宮琰再一次把他抓了回來:“我們快些走吧,早日找到他所說的那位帝君,或許還能保下他一命。”
…
戰敗是注定的事情,溫閒跪在地上,幾位真君的劍縱橫在他的脖子前,稍有不慎便會叫他人頭落地。
那位尊貴的華羅帝君來到溫閒麵前,眼神裡儘是冰冷:“溫閒,見到本君就是這般無禮?”
少年眼裡永遠存在著一種磨不滅的堅毅,他抬起頭直視著華羅帝君,垂著的手攥緊拳頭:“師父,您真的,讓弟子大開眼界。”
祁墨看著他,眼神如看螻蟻一般不屑,並冷聲詢問:“臨淵呢?”
“跑了。”溫閒答。
“跑哪去了?”
“可能回青雲…”
溫閒話還未說完,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地一掌。
火辣辣的疼痛叫溫少俠一時間聽不清楚聲音,緩了一會兒,才勉強可以聽清楚動靜,然後他又抬起頭看向華羅帝君。
雖跪在地上,卻傲立如鬆。
“溫閒,你可真是本君的好徒兒,本君曾教你不得信口雌黃,什麼時候也學會滿口謊話了?”
華羅帝君身上的威嚴叫人不寒而栗,一種無形的壓力溢出,叫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
可溫閒仍然直視著他,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那師父您呢?您就沒有滿口謊話嗎?所謂的,名門正派。”
果然這話說出來的結果是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這讓溫閒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他威嚴的師父氣急了和小孩子一樣隻會打人,難怪淮蒼帝君看不上如今的青雲眾神。
望著眼前的溫閒,祁墨忽然有些晃神。
隱隱約約間,他好像看到了三千年前,那個跪在長雲殿上,眼裡儘是失望,卻拒不認罪,笑得格外無所謂的臨淵。
那是他的心魔,是他畢生最怨恨的家夥。
而如今,他的徒弟竟然越來越像那個人。
祁墨長舒一口氣,轉過身背對著溫閒道:“帶回去,打入大牢。”
“是。”
“等一下。”他又有些遲疑,然後緩慢地轉過身,陰鷙地看著溫閒:“不,你不是要護著那個逆犯嗎?就把你關進流雲仙宮。”
溫閒輕笑了一聲,竟叩頭大喊:“多謝師父成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