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了藥,沈玨也沒有叫醒唐倦。一個人溜達著往前邊去了。
都不用打聽,就順著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就知道案發現場一定不一般。相比前兩天的噤若寒蟬,現在幾乎是一種看熱鬨的架勢,大家竊竊私語,低聲議論,時不時地還發出一聲驚呼,搞得沈玨都好奇了,這到底是怎麼死的。
朱掌門的房門口人就更多了,大多都是梨花派的弟子,個個悲傷中帶著明顯的怒氣,殺氣騰騰地看著站在對麵屠戮教的三個門徒。
屠戮教彆看隻有三人,人數上不占優,氣勢不能輸,怒目而視中還帶著輕蔑。
急得團團轉的是站在中間的方文,他滿頭大汗地不斷說著什麼,可惜沒人聽,一轉頭看見沈玨晃蕩著過來了,眼睛都亮了,三步並作兩步拉上沈玨就往裡走,“哎呀,我的沈公子啊,你可算來了!”
沈玨差點吐血,這語氣像極了催著姑娘接客的青樓老鴇……
穿過兩方劍拔弩張的弟子,沈玨被他直接拽到房間裡。
沈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外麵亂成這樣,敢情這二人死在了一起!
還是以一種十分不體麵的方式。
朱掌門身無寸縷地躺在張天師的懷裡,安詳地閉著眼睛,臉上還帶著一抹可疑的潮紅。
張天師的半個身體藏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麵的部分也是光溜溜的,死得同樣很安詳,嘴角還殘留著微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麼美夢呢!
這兩人的死法,倒是跟方天成很相似。
隻不過這深更半夜的,這兩人是怎麼滾到一起去的,還是這麼個狀態,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兩人有交集。
而且,這張天師,是有家室的。妻子極其凶悍,曾因為張天師逛青樓,他妻子一怒之下派出教內眾教徒追捕張天師長達半年,並揚言,誰能找到躲起來的張天師賞金百兩,最後,張天師被成功地找回來,並打斷了腿,這件事,江湖幾乎無人不知。
“沈公子,你看這是不是春思!”方文不敢聲張,這可是要接吻才能激發的毒,要真的是,這兩人……
“你不是知道怎麼測出春思嗎,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公子有所不知,現在梨花派跟屠戮教的人都覺著是對方掌門強迫自家掌門,我也不敢說這春思的事啊!”方文愁眉不展地看著沈玨,他是真愁。
這兩家都憋著同樣的心思,人已經死了,如果是對方的錯,那自家就是被害者,本著能少丟人就少丟點的原則,現在就隻能咬死是對方色心起,意圖不軌,畢竟以後還要在江湖上混。
“這就是你沒想明白了,思春的特性是什麼!是激發的那個人不會中毒的,你看看環翠,什麼事都沒有,可現在張天師跟朱掌門可是都死了啊!這是為什麼呢?”沈玨循循善誘地引導著方文。
對啊!方文猶如醍醐灌頂,這兩個人都死了,那就是有人同時給這兩個人都下了毒,那就可以一致對外尋找凶手。
“話說。”沈玨盯著床上的屍體,音調有點低沉地問,“殺了他們倆的跟殺了方天成的,是同一個人嗎?”他轉過身,目光幾乎把方文看穿。
方文頭上的冷汗比剛才還多。
沈玨笑笑,笑容不達眼底。
明明是同一種罕見毒藥,第一個想到的就應該是凶手再次動手殺人,為什麼方文一點都不懷疑是同一個人呢!
隻有一種可能,他早就知道殺死方天成的是誰!
所以他確定,這人不可能殺死朱掌門跟張天師。
但是,他真的確定嗎?
沈玨審視地看著他。
方文也在心裡問自己,真的能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