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儒眼裡露出狡黠的精光,“好啊!那叔叔你先說。”
小孩子的心思真是一眼看穿,沈玨無所謂地表示可以,“隻有一個可能,小朋友,就是你這幼稚的手段被人發現了唄!”
這麼不嚴謹的作案手段,不被發現才有鬼呢!
“不會,我很注意的,而且”他下話頓住了。
沈玨好奇地看著他,“而且什麼?”
方成儒卻不說了。
“方文發現了你的企圖,他沒揭發你,順手把你下毒的那杯茶轉送去了方天成那裡。還是借用你娘身邊的丫鬟環翠的手,因為他知道,環翠跟你父親的不清白。”沈玨講故事一樣緩緩地說,“我猜,他應該是故意在環翠的麵前說,這茶是姥爺慣愛喝的,怎麼送到這兒來了,環翠想要討好你爹好爬上來做姨娘,自然會把茶換了送去給你爹。”
方成儒聽著沈玨給他複原這場刻意做成陰差陽錯的陰謀,腦子裡浮現的,是他母親那張在靈堂前以淚洗麵卻並不悲傷的臉。
他才不願意相信麵前這人的鬼話。
方成儒倔強地看著沈玨,“叔叔你可能不知道,方文那個窩囊廢是不會殺我爹的,他還指望著從我們家弄到神仙飲的方子,在那之前,我爹死了,他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會真以為他愛上葉安安那個賤人了吧!”
“你說得也有道理。”沈玨先是讚同他的想法,“不過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可悲嘍。”沈玨略帶同情地看向方成儒,“知道春思的,不是你也不是你母親跟方文,那就隻有給你毒藥的人嘍。”
方成儒一下子站起來,急切地想反駁,卻張不開口,他恐懼地發現這種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沈玨嘴角的笑就一直沒有放下過,“有人給了你春思,告訴你可以用這個殺了你恨的人,在你動手之後暗中調包了你的茶,因為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方天成。”
“你從一開始,就被人利用了,我猜,你還告訴了這個人,什麼時間動手,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對不對!”
看著方成儒逐漸麵無血色的臉,沈玨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我該說的說完了,現在該你說了!”沈玨換了個姿勢坐著。
“叔叔,打算讓我說什麼!”方成儒小手一背,裝傻。
“唉?小孩子不能耍賴皮啊!”沈玨怒了。
“嗬嗬嗬。”方成儒有點得意地怪笑了幾聲,“叔叔你一定沒有孩子!”
……怎麼個意思!
“耍賴本來就是小孩子會做的呀!”他天真地歪歪頭,心情終於愉悅了一點。
沈玨氣笑了,“小朋友,不要試圖惹怒大人,不然是會被打屁股的!”他生氣了,沉下臉來看著方成儒。
“叔叔,做大人的,不要太看不起小孩子。”方成儒默默退後兩步,白皙的小手輕輕拍了兩下。
人影一閃,兩個人鬼魅般地出現在沈玨十步以外。
沈玨倒是不慌,“方小公子,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嗎!”
“不然叔叔以為我為什麼都跟你和盤托出,下輩子叔叔一定要記著,也不要試圖惹怒小朋友!”
謔,下輩子都給安排了!
沈玨無奈地歎口氣。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翹了一眼突然出現的這二位仁兄,他好像認識,用流星錘的張表跟用判官筆的張岩,人稱二張,擅長打家劫舍,後來聽說金盆洗手去當了護院了,沒想到是在千飲坊當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