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門派之一的衡山派有分堂在此。
“他們剛剛接到掌門的通知,盛陽山已將唐倦除名。現在除名帖應該已經下發到各大門派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小五繃著一張臉。
“原因?”沈玨的臉更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
“背叛師門,忤逆犯上。”
“他們說唐少俠與歹人勾結,企圖夜襲盛陽,被識破後打傷掌門逃跑,盛陽山遍尋無果,經商議將唐少俠逐出師門。”謝緩緩補充道,“還說,如果有各位俠士遇見,可以,可以。”謝緩緩看著沈玨越來越黑的臉色,不敢說下麵的話。
“格殺勿論是嗎!”這幾個字仿佛帶著冰碴,隨著他滿身的弑殺氣息噴湧而來,低氣壓嚇得謝緩緩往後站了站,不敢說話。
沈玨閉了閉眼睛,窗外的雨聲吵得他煩躁,心裡卻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在幾個呼吸間把那種想要踏平盛陽山的情緒壓下去。
把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的那瞬間,已經換回那個帶點冷淡笑意的沈先生,“除名貼是胡尚年發的?”
“是胡淵鵬。”小五頂著壓力道。
不是胡尚年。
那就隻有兩個可能,胡尚年設局騙了胡掌門,或者,胡淵鵬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當然也有第三種可能,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撒謊的是唐倦。
沈玨眯著眼睛托著下巴思考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唐家呢?沒有接到帖子嗎?”
小五搖搖頭,時間太短了,現在還沒聽說。
沈玨冷笑,唐謙這個廢物,除了一副皮囊真的是一無是處。
“把催動骨蝶的藥拿出來。”沈玨把裝著骨蝶的盒子交給小五,“準備馬上走,胡淵鵬的消息先不要跟唐倦說。”不過他估計也瞞不了多久,這種事很快就會傳播開來。
重要的是此帖一出,唐倦從正道名門的首徒一夜之間成為人人可殺的叛徒,沒有恢複功力之前,要避免跟任何人正麵衝突。
沈玨猜想得沒錯,頃刻之間,唐倦被盛陽除名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傳得沸沸揚揚,這次不再是偷偷八卦的小道消息,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談論猜測。
正在一樓打包了吃食的唐倦已經差不多聽全了除名帖的內容。
“客官,客官?”掌櫃地叫了他好幾次,唐倦才勉強地回過神來。
“您的東西,已經好了!”掌櫃的四十來歲,長得瘦小精乾,兩撇八字胡更顯得人很精明。
“加上房錢,一共一兩二錢。”掌櫃的標誌性地假笑著看唐倦,希望這位看上去穿得不錯的公子,不要試圖賴賬,怎麼說他也是曾經在江湖邊緣混過的角色,可不是好惹的。
“不用找了。”唐倦有些心不在焉,扔給他二兩。
滿腦子都是那張除名帖,他被師門除名了,簡直可笑。
他在盛陽山十多年,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最後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張顛倒黑白的除名帖嗎,他,師兄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
唐倦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更不會坐以待斃。
死他不怕,但不能背著這樣的罵名稀裡糊塗地去死,他現在跟沈玨在一起,背著這麼個名聲,遇上江湖朋友,少不得要有危險,當務之急安全地找到雪鳴。
而且,不能把沈玨帶入危險之中。
這麼一想,在看著大堂裡坐著的大部分江湖人士,唐倦有一種沒穿衣服的緊迫感,他快步往樓上走,正好撞見下樓的沈玨。
“收拾好了?”沈玨笑得溫和,跟剛才在屋裡的狠厲判若兩人。
唐倦低聲嗯了一聲,低調地轉身往外走。
“不急,坐一會兒,小五他們還要等一會。”喚醒沉睡的骨蝶需要時間。
唐倦想悄悄地把聽到的告訴沈玨,無奈這不是說話的場合,他還沒想好怎麼隱晦地提醒沈玨走,沈玨已經拽著他的手腕找了張桌子坐下了。
唐倦隻能垂下頭裝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