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紅紙黑字讓唐倦格外不舒服。
可惜沒有觸動一點沈玨,他掀開眼皮瞅了一眼,笑道,“看來不是請我們的。”
黑樓早就不複存在了。哪來的沈樓主。
“你還有心思笑?”唐倦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難不成我還得哭啊。”沈玨沒好氣地說,手裡撥弄著買回來的燈,當真是對這個稱呼沒一點的興致。
“他為什麼叫你沈樓主?”還公開地發請帖。
“因為張世在街上認出了我。”沈玨想想不對,呸了一口。
“因為張世以為我是沈不然唄。”沈玨改口道。
真是光明正大地糊弄人。
唐倦都沒心思吐槽他這一行徑。
“好,就當張世真的認錯了人,這麼快就連請帖都寫好了?”這城主府做事的效率也太高了。
沈玨撚了下請帖的紙張,給唐倦展示還沒乾的墨漬。
“張世事怎麼認出你的?”唐倦總覺著這事不對勁,誰不知沈不然銀色麵具覆麵,真正見過沈不然的人沒幾個。他一個跟著大部隊的小角色,是怎麼認出沈玨的。
關鍵是唐倦都沒見過當樓主時期的沈玨。
他唯一一次跟沈不然打交道還是沈不然夜闖盛陽山,跟胡淵鵬纏鬥,驚動了其他的弟子對其圍攻,沈不然脫身途中,藏進了唐倦住的屋子,他當時就覺得這人真是挺聰明的,就藏在他師父的眼皮子底下。
沈不然戴著一副銀色麵具遮住全臉,身材修長,施施然地在他屋子裡喝茶,而他們翻天覆地地在外麵找他。
他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地在床上瞪眼睛。
沈樓主甚至學他的聲音打發走了來找人的師兄師姐。
那年他才十歲。
他當時還驚奇,沈不然竟然沒殺他。
現在想想,那時候距離他們分開也才三年,沈不然一早認出了他,又怎麼會殺他呢。
他不知道的是,那次沈不然夜闖盛陽山,隻是為了想要見見他而已。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沈玨放下手裡的燈,他們住的客棧跟剛才遇見張世的地方沒有太遠,現在回去也許人還在。
唐倦不讚同。
這麼明目張膽地回去找人,肯定會引起注意,如果真的是因為張世認出了沈玨,那這個人一定是時時刻刻地監視著他們。
而且剛才老板娘也說了,這城裡就沒有城主府不知道的事。
“就是要他們知道。知道了他們才能有下一步的動作,”打草才能驚蛇,應對的事情越多才會暴露越多的信息。
沈玨喝光了手裡的茶,牽著唐倦出了門。
唐倦看著牽在一起的手心想,隻要沈玨一直在,帶他去哪他都是願意的。
還會很開心。
沈玨餘光掃到後邊傻樂的人,在心裡默默搖頭,他是真老了,也是真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一天天地都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