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兩難的這幾個人,像是被人驅趕的家禽,偎在一起,等著兩邊的人看誰先落下命運的鐮刀。
“秋無意,你也走吧!”沈玨道。
“啊?”秋無意轉頭不敢相信,這真的是老沈嗎,他倆之間的友情終於到了有事讓他先跑的這個程度了嗎?
還是有點感動的,雖說經常叫他廢物點心。
“走吧!”沈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秋無意從這一眼中讀到了很多信息,嫌棄以及出去彆亂說話。
額,“你自己小心。”說完秋無意就一溜煙,閃人了。
老板娘目光盯著秋無意,一直到最後,秋無意消失在城門口,也沒出手阻止。
畏畏縮縮的人群中,有人大著膽子,跟著秋無意的步伐快速掠向城門。
還沒等看見門外的風景,就被老板娘一擊斃命。
“他也就算了,你們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嗎!”他笑了下,回頭看著沈玨,“看來沈樓主是知道這陣的破解方法了。”
“我不知道。”沈玨背著手,一點也不急,“這城門馬上就要消失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嘍。”他抬頭看看陰沉的天,聲音比天上飄的烏雲都黑。
眾人難道不想走嗎,大家相互看看,這兩邊杵著的兩尊大佛,他們誰也殺不過。
“走了又怎樣,不過是換個地方困死而已。”老板娘擦擦自己染血的手,“死在哪,有什麼不同。”
“那你何必又攔著他們呢!”沈玨笑問,“因為你知道,少一個人在城裡,破城的希望就渺茫一些。”
此陣名曰入籠。
“當第一個人踏進陣中,此陣便被激活,隻能進無法出,入籠分內外兩層,入內陣,才算徹底打開了它,陣中的活人越多,陣勢越強,越難出去。”所以他要人都到城外,霍意說,這陣的內外分界就是這道城牆。
“陣中的人越多,外陣的幻覺感越強,入籠可以喚醒你生命中最懼怕的心魔,偷跑的人往往被困於幻覺,嚇死在城外,人在害怕的時候,就會更傾向於往自己相對熟悉的地方跑。”所以老板娘可以輕易地在城牆外找到那些偷跑者,砍下他們的頭顱,用於震懾剩下的人。
“已知,這陣是靠活人的人氣來鎖住陣眼,製造幻覺的,所以”沈玨笑眯眯地拉長聲音,“隻要我把你們都殺了,沒了活人,此陣自然會破。”
眾人本就瑟瑟發抖的身姿更是抖如篩糠。
“你”老板娘的臉色幾度變幻,最後黑如鍋底,“沈樓主真是一張好嘴,剛才還聲稱不知道,現在卻又如數家珍。”
沈玨恍然大悟的道:“本來不知道得,這不掐指一算,還真讓我算對了!”他笑的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氣的人牙癢癢。
“你知道了又如何,殺了我們又怎麼樣,你還能殺了你自己嗎?”老板娘放聲大笑,“隻要還有一個活人在這,此陣不開。沈不然,彆掙紮了,你的命運跟我一樣,從你踏進來開始,就注定了隻能困死在這裡。”或者自己殺了自己,或許死後的靈魂會獲得自由的吧!
沈玨點頭表示讚同,“那就不用你操心了,畢竟你也看不見了。”
狂風驟雨急起,冰涼的雨砸到身上,讓人混沌的情緒為之一震。
老板娘不用武器,之前用來控製人的笛子早就不知扔去哪了,運氣至雙手,他這雙手就是刀槍不入的最好利器。
爪風刮過沈玨衣襟,狠厲中帶著玉石俱焚的氣勢,不求殺了沈玨,隻求同歸於儘。
從昨日到現在,頻繁地使用內力,已經讓沈玨體內的借日開始不斷地釋放毒素,沿著他的經脈遊走於全身,肺腑之中傳來的隱隱疼痛不斷提醒沈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老板娘不是沈玨的對手。
沈玨幾次有機會殺了他,卻沒動手,隻是輕飄飄閃過對方的殺招,“告訴我,跟你換桑煙花的人是誰?”如果可以,他還是想把這人帶出去的,他身上有很多的謎團沒解開,比如那晚的謝緩緩到底是受了誰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