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唄。”沈玨輕鬆地拍拍他,“先彆想這麼多,要真的是他,正好我就可以用你人質,威脅他跟我說實話。”
沈玨眨眨眼,接著道,“不行就再加上唐和風,兩個兒子都在我手裡,那還不是我問什麼他答什麼。”
唐倦苦笑,“你這是跟謝緩緩學的嗎。”知道沈玨是在逗他開心,這份情誼比什麼都管用。
“走吧,先出去。”沈玨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離開庫房。
院裡的桂花開得真好,沈玨在樹下仰頭看,“這麼好的桂花不拿去釀酒可惜了。”他感歎著。
“也不是不行,摘一點,我記得田叔是會釀酒的。埋起來,等明年我們回來喝。”唐倦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那還是算了吧!”沈玨心道,誰知道明年還會不會回來呢。
清風吹過,樹上發出一聲很小的鈴鐺聲。
沈玨靈敏地固定了發出聲響的位置,桂花開得茂密,幾乎遮住了樹乾,也遮住了鈴鐺。
“我上去看看。”話沒說完,人已經踏在樹乾上,借著這一踏之力,沈玨輕巧地翻上樹。
桂花被他折騰得撲簌簌地落了一地,金燦燦的。
“是什麼?”唐倦在地上張望著沈玨白色的身影。
“真的是個鈴鐺。”沈玨奇道,“昨晚怎麼沒聽見這鈴鐺響。”他站在樹上往其他院落看去,正好看見唐和風在正廳前麵的院子裡喝茶。
跟早上的懶散不同,他坐得端正,手裡端著茶杯,與沈玨遙遙相望,甚至舉杯在空中朝著沈玨碰了一下。
明明也是滿臉的傷疤,卻與早上的唐和風判若兩人。
“發現什麼了?”唐倦在底下焦急地喊他,怎麼人突然沒動靜了。
“沒什麼。”沈玨跳下來,手裡拎著個款式古老的鈴鐺。
鈴鐺個頭不大,樣式淳樸,保養得很好,看樣子至少有十多年了,一點鏽跡沒有,輕輕晃動,還能聽見清脆的響聲。
“這鈴鐺…”唐倦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跟那支箭的手法一樣。”沈玨用蠻力拆開,鈴鐺上麵有個小小窩片,類似花朵上的花托,是許多很小的銅片連在一起的。銅片銜接的手法跟那支箭所用的一模一樣。
“你知道這是誰做的?”沈玨沒錯過唐倦臉上的錯愕。
“這是,唐夫人做的。”他想起來了,這東西曾經掛在唐謙書房門口。後來不知為何不掛了,他小時候還覺得挺好聽的。
唐夫人。
出乎沈玨的意料。他翻開被分屍的鈴鐺片,果然在最裡麵的銅片上,有著小小的三個撇,這是黃彩兒彩字的右半部分。
手藝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符號,會悄悄刻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作記號,黃彩兒雖不是正宗的手藝人,也保留了這個習慣。
沈玨又猛地想起,剛才在前院喝茶的唐和風那個意味深長的碰杯。
他把鈴鐺往唐倦手裡一扔,瞬間竄上了樹。
再往前院看去,唐和風已經不見了,徒留那冒著熱氣的茶在桌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