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鳴嗎?”唐倦在下麵也看得不是很清晰。
“嗯。”沈玨隨即跳下來,“雪鳴受傷了。”
“先回去。”唐倦脫下外衣,簡單地纏在雪鳴身上,看樣子血流得不少。
雪鳴整隻鳥都扒拉在沈玨懷裡,一動不動,頭埋在主人的臂彎裡,尋求安慰,沈玨不知道它傷在了何處,也不敢用力抱它。
他掛在樹上,沒有一點力氣掙紮,說明是自己飛回來的,實在飛不動了,才跌下來,應該是想上山尋沈玨,如果,沈玨今晚沒出來,說不定雪鳴就會一直掛在那,直到死亡。
沈玨不敢想象。
兩人從林子鑽出來,準備往回走,一直很安靜的雪鳴突然微弱地掙紮起來。
“怎麼回事?”唐倦嚇一跳,“是不是傷口疼得慌。”這要是個人還能問問,是隻鳥就隻能靠猜。
沈玨伸出手指,在它已經掉光毛的頭上輕輕揉了揉,試圖安撫它,“沒事了,沒事了,馬上就回去給你上藥啊。”裹著它的衣服已經漸漸濕潤,有血滲了出來,得趕快帶它回去。
可是安撫一點用都沒有,沈玨越是往山上走雪鳴越是掙紮,裹在衣服裡的翅膀不安分撲騰著。
“是,不想讓我回去嗎?”沈玨停住腳步。
“怎麼了?”唐倦也心急如焚,得趕快找地方給它看傷才行。
“雪鳴,應該是回來報信的。”沈玨心中的念頭一閃,它是跟秋無意一起失蹤的,沒準是秋無意身陷囹圄,讓它來求救。
沈玨小心翼翼地把它抬起來,撓了撓它的下顎,“雪鳴,你知道秋老二在哪是不是。”儘管他也很心疼,可秋無意未知的境況更讓他不安心。
他抬眼看了下唐倦,唐倦心領神會又有些無可奈何,他小心地抽出秋裳,把鋒利的劍刃對著沈玨,叮囑道,“它那麼小,隻要一點點血就好了。”所以傷口割得小一些,如果可以的話,能拿個針之類的紮一下就行了。
可惜這地方找不到針。
沈玨欣慰於唐倦跟他的心有靈犀,也有點擔憂,這麼懂他,以後是不是不好忽悠了。
手指在劍刃上蹭了一下,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沈玨淡定地把手遞到雪鳴嘴邊,怕它不喝,還在他的喙上碰了一下,血的味道瞬間吸引了它,雪鳴歪著頭,試探了一下之後,在主人的傷口上啄了兩下。
蔫噠噠的鳥,瞬間有了些活力。
在它又輕輕掙動時,沈玨鬆開了它。
雪鳴靠著這兩口血,在低空中飛行。
朝著掛它的方向一路飛過去,沈玨跟唐倦緊緊跟在後麵。
“這是要去哪?”唐倦有點慌,他們什麼準備都沒有,就這麼直接到對方的老巢去嗎,也不知道有多遠。
沈玨像是察覺到他的擔憂,“不要怕,雪鳴有分寸的。”他自己養的鳥自己還是知道的。
……行吧,沈玨相信它,他相信沈玨。
一直往前飛了有五公裡,其間還由於體力不支,休息了一小下,再起來接著飛。
趁著休息的這個功夫,唐倦抓緊給沈玨把手指上的傷給包好。
他要是不處理,沈玨自己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夜色寒涼如冰,五公裡外有一處不高的懸崖,遠遠望去崖邊趴著一個黑影。
沈玨緊鎖的眉心,忽然放鬆了一下,就算距離這麼遠,他也一眼認出躺在那的人,是秋無意。
幾步來到人身邊,秋無意已經徹底昏死過去,身上的傷一點也不比雪鳴輕,飛到這已經是用儘氣力的雪鳴也撲棱棱地摔下來,幸虧唐倦手快,一下子接住它。
“秋老二?秋老二?”
秋無意是麵朝下的趴在崖邊,沈玨邊叫他邊把人翻過來。
秋無意全身都是傷,沈玨一眼就認出這是刑訊逼供造成的拷打傷,鞭痕烙鐵,主要是為了讓你疼,不是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