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倦的心跟著他這兩步提到了嗓子眼，扶著沈玨的手，不敢放開，也不敢把人扯回來。
心裡不斷地默念著，彆著急彆著急，沈玨心裡有數。
“老沈，你要乾什麼？”秋無意低聲問。
沈玨往前走了兩步，距離秋無意更近一些，都聽見他咬牙的聲音了。
“老夫人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如此執著的夙願，理應成全她。人啊！要學會成人之美。”沈玨笑得淡淡的。
屁的成人之美，秋無意在心裡唾棄，他們乾的是殺人的買賣，又不是廟裡供的菩薩，他怎麼不知道黑樓還有這種業務。
“老大…”小五低著頭，不敢看沈玨大大方方伸過來的手。
“要動手就快一點。”沈玨有點不耐煩，失血過多帶來的乏力讓他不想多廢話，“還有，我不是你老大。”
很少有人能在他這裡有兩次機會。
小五算一個，可惜。
沈玨垂眸淺笑了下，他師父說得對，能被輕易原諒的錯，就永遠不要期望對方會改。
所以不要去原諒彆人，即使他們不是故意的。
“小五，你不想救謝緩緩了嗎？”方老夫人厲聲催促他。
小五快哭出來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真的不願意傷害老大，可是他不能棄謝緩緩不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為一個相識不久的人這麼著迷。
現在做的一切，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包括謝緩緩。
“對不起。”
“不會再原諒你”沈玨淡淡地說。
鮮血順著手心滴落到碗裡，沈玨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著唐倦，不是因為疼，是怕唐倦衝動。
實際上，唐倦確實快忍不住了，要不是沈玨拽著他，真的想衝上去跟這群人拚了，他動彈不得，隻能給秋無意使眼色，讓秋無意上。
秋無意裝作看不見一樣，笑話，沈玨自己的決定，他才不去攪局呢。
回頭老沈發脾氣，他才不想被牽連。
小五接了小半碗，這次為了穩妥，把這小半碗的血，分成了兩份，一份多一些，一份少一些。
他這邊準備好了之後，看向方老夫人，該把剩下的借日拿出來了。
“有幾分把握？”方老夫人很舍不得把借日拿出來，這蠱用一點少一點，雖說有小五在，他能養出來一隻，就能有第二隻，第三隻，不過那也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畢竟光是讓他想起來那些陳年往事，就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
“不知道，不試的話，一分都沒有。”小五又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謝緩緩。
撤回目光的時候，正好看見沈玨淡淡地笑著，看著他。那笑容讓他看似溫柔，仔細回想，又讓人渾身汗毛倒立。
方老夫人不情願地取出盒子，交給小五，眼睛裡都是警告。
小五也沒理她，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裡麵卻空空如也。
借日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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