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淵鵬頹廢地癱坐在地上,臉上的每條皺紋都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疲倦與落寞,還有無儘的心痛。
他麵前的書房已經是被燒塌的廢墟了,千幻忠站在他身後,不知道勸些什麼才好,據說這書房裡放著他們盛陽山建派以來的山誌,就這麼被毀了,胡淵鵬能不心痛嗎。
“那個,胡掌門啊”千道長搓搓手,“你也彆太難過了,當下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找沈不然這個事情上。”光在這發呆哪行啊,回頭那姓沈的都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了。
“趁著他還在山上,可千萬不能放虎歸山啊。”一旦沈不然逃脫,重現黑樓,這江湖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可就被毀於一旦了。
“千道長”一貫冷靜自持的胡淵鵬頓足捶胸,頗有一種已經被連番打擊刺激瘋了的感覺,“現在最重要的是救火,不然我盛陽山都沒了。”到時候退出江湖,還談什麼安寧不安寧的。
千幻忠也是沒想到,大義的胡掌門有天也會說出這種以自己門派為先的話來,不免有些失望。
有心想要爭辯幾句,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那胡掌門的意思是?”但是忍不住試探了一下,該不會因為盟主這個位置,他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吧。
“老夫已然卸去了盟主的職務,但該我盛陽山承擔的責任,我還是要承擔的,你放心。”胡淵鵬明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千幻忠也無法再勸,隻能長歎一聲,江湖恐怕要無寧日了。
唐倦發現,地道井壁這種地方,他最近去得特彆多,自己好像變成了穿山甲,隨時都在地下穿梭,而且這井下的地道,有股熟悉的親切感,這地道的手法跟半月封那個一樣,也不知道沈玨這挖洞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唐師兄”麥冬被扔下來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離沈玨遠一點,這會兒沈玨在前麵跟秋無意說著什麼,他才湊過來,低聲對唐倦說,“沈樓主剛才說的真的假的?”他還沉浸在剛才那個故事裡。
唐倦很想告訴他,沈玨的話聽聽就行了,但又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額,就我也不清楚。”
“嘖,你跟栗子關係這麼好,你就沒聽她提起過?”
這話跟踩了唐倦的尾巴似的,“誰說我跟她關係好了?”他聲音起的有點高,眼神還一直看向沈玨的方向,搞得跟做賊心虛一樣。
麥冬瞬間心領神會,“那是,唐師兄最討厭女人了,尤其是栗子,從小就最討厭她。”說完還一臉邀功的表情看著唐倦,怎麼樣,兄弟反應快吧。
……倒也不用這麼刻意。
“你家小孩乾嘛呢?怎麼傻不拉幾的”秋無意小聲吐槽。
沈玨瞪了他一眼,沒理他,“大概還要走一個時辰。”地道狹小,用不了輕功,沒法走得太快。
“話說當年你挖這個乾嘛用的?是不是打算偷襲盛陽山,殺他個片甲不留。”秋無意光是想想就很興奮,老沈有這麼大個絕招竟然不告訴他。
“你要是能把這種心思放在你跟霍門主的感情上,這會都三年抱倆了。”沈玨沒好氣地說,這腦子怎麼想的呢。
霍意都看不下去了,把人拽回來,“你想想,可曾聽見沈玨主動挑釁過盛陽山。”
秋無意陷入回憶,好像,還真沒有啊。
“想點有用的吧”沈玨都懶得評價。
“什麼有用?”秋無意不服氣。
“祈求一下,這裡不會因為年久失修而出現塌方。”不然他們就白忙活了。
“祈求這種事我做不來,我又不是個好人。”秋無意對自己的定位很精準。
“哼,說得我是一樣。”沈玨哼笑一聲。
聽著兩人在前麵鬥嘴,唐倦總算是踏實了幾分。
麥冬看得嘖嘖稱奇,原來沈樓主私下是這樣的,彆說,還挺像個正常人的!
事實證明,沈玨的烏鴉嘴好似開過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