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您一樣遺憾終生,也不想像我父親那般自欺欺人地活著。】唐倦說這句話時的樣子還在胡淵鵬腦海裡,很清晰,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在那一刻,動搖了。
他護著唐倦長大,最初是看在薑如水唯一血脈的份上,可現在十幾年過去了,這孩子長大了,還越來越像他的母親,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胡淵鵬有時候會想,要是當年薑如水真的跟了他,他有沒有那樣的勇氣,能夠放下所有,帶她走。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會。
所以當唐倦說出那樣的話,讓他自愧不如的同時又有些欣慰。
薑如水的孩子長大了,很像她,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跪在雨中的唐倦最後還是離開了他長大的地方,隨著那盞搖搖晃晃的孤燈,漸行漸遠地消失在雨幕裡。
栗子在原地站了很久,她明白唐倦的選擇,就像她選擇留下一樣。
一同被留下的還有滿臉迷茫不甘的麥冬。
他想跟著唐倦走,可惜秋無意他們堅決不帶他。在唐倦上車後,點了他的穴道,就把他扔下來了。
“你就彆跟著我們了,回去吧,師父不會怪罪你的。”唐倦叮囑他,“替我照顧好師父。”
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麥冬,求救地望著栗子,心說可千萬彆把他就這麼扔在這不管了,這穴道可得兩個時辰才能解開呢。
站了許久的栗子終於回過了神,不過她解不開麥冬的穴道。
“沒辦法,我才疏學淺,解不開,又搬不動你,要不,我去叫幾個人來,把你抬回去?”栗子研究半天,最後隻能攤手說明,無能為力。
麥冬欲哭無淚啊,還找幾個人抬回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正想哭呢,一顆小石子突如其來地直奔麥冬胸口。
精準地解開了麥冬的穴。
栗子緊走幾步,朝著石子打出來的樹後,已經空無一人了。
重獲自由的麥冬總算鬆了一口氣,“栗子姐,這是哪個菩薩啊,趕明兒個我專程去道謝。”
“你最好不要知道。”栗子轉過頭,半神秘半威脅地說。
說得麥冬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上來了。
“還有,彆叫我姐。”總覺得怪怪的。
“我這是尊敬您,尊敬您。”麥冬咧著嘴,笑得一臉討好。
“你吃錯藥了,尊敬我?”栗子都懶得理他,不是平時嫌棄自己總去廚房要拿吃食的時候了。
“嗨,看您說的,我給您賠個不是,這個平時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唄,在掌門麵前幫我多美言幾句。”興許我這點小罪名就沒事了。
提起胡掌門,栗子突然很生氣地一把捂住他的嘴,“警告你啊,我跟掌門的事,你要是敢透露一個字”手刀在麥冬脖子上狠狠地一下,“那就彆怪我了”
麥冬猛點頭,心裡一陣發寒,看來沈樓主暗示的都是真的,這栗子姑娘真的是掌門的骨肉啊,這麼大的秘密,還被當事人知曉我是知情者了,這下完了,肯定會被滅口的。
栗子說的是他跟胡淵鵬連夜送沈玨出去,麥冬想的是多年不能相認的父女……雖說雞同鴨講,但彼此都覺得心照不宣!
於是,栗子收獲了一枚溜須拍馬小跟班。
沈玨上了馬車之後,就靠在車璧上,閉目養神,連唐倦坐到他身邊都沒睜開眼。
唐倦的手伸過來牽住他的,現在他們的手一樣的涼。
“真的是胡淵鵬那個老頭啊”秋無意心裡猜得七七八八,怎麼都不太敢相信,這老頭還能有這麼好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