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山出事了,沈玨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不然以胡尚年在山上的地位,絕無可能落到這般田地。
胡尚年被沈玨安置在外屋的床上。
幾乎就剩下一口隨時會斷的氣。
沈玨刺破手指喂了兩滴血給他,按時穩一穩他的心脈,等著醫聖騰出手來醫治他。
“沈玨”唐倦心裡五味雜陳。
“沒事的”沈玨攥住他的手,“放心吧,有醫聖前輩在這,不會砸了招牌的。”
唐倦苦笑著點頭,傷成這樣,就算是醫聖在此,也隻能是看他的命了。
“我去看看栗子,你守在這”沈玨心裡牽掛著栗子的情況。
“好”唐倦也很想去,但是胡尚年這得留個人才行。
沈玨過來的時候,秋無意正無措地站在門外來回踱步。
“你怎麼站在這?”
“醫聖前輩不讓任何人進去”秋無意也急得團團轉。
“霍意呢?”
“去弄熱水了”
“我進去看看”說著也不管秋無意地阻攔,一推開門,濃烈的血腥味衝得沈玨眉頭緊鎖,反手就把門帶上了。
這血腥味不正常,栗子的傷在心脈處,其餘都是小傷口,不應該有這麼大的血腥味。
醫聖聽見開門聲,回頭見是他,也顧不上說彆的,“來了就幫忙。”
沈玨快步走過來,床上的栗子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嘴唇乾裂,額頭布滿了虛汗,被子蓋著她,看不出血腥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染血的衣褲被扔到一邊。
“把她扶起來”醫聖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昏迷的人無意識地往下滑,沈玨隻能從後麵抱著她,醫聖遞過來一碗黑漆漆的藥。
“給她灌下去。”
沈玨接過碗剛要撬開栗子的嘴。
“等一下”醫聖深吸了兩口氣,“思來想去,我還是應該跟你說一聲。”
沈玨抬頭,不解,“比救她性命還重要嗎?”
“很重要,因為這也關乎另一條性命。”
“她懷孕了,已有四個月。”醫聖麵無表情地說,栗子的事她從這幾個人的口中也大概知道一二,“你手裡的那碗是能救她的藥,可這藥,對胎兒的傷害很大。”
沈玨端著藥的手,一下子也僵住了。
“她重傷,墜崖,本就有流產的征兆,這一碗藥下去,孩子必定不保。”
“當然,我會儘力,不過希望渺茫。”這很殘酷,但沒辦法。
“私隱本不應該說,但她應該也沒彆的親人了,你算是她的長輩,沈小子,你能替她做這個決定嗎”醫聖背著手,看著他。
她見過很多女子,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她不能保證這個姑娘醒來過,得知自己失了孩子,能不能接受得了。
“或許,你要等她醒來自己決定。”她又想起這姑娘在斷崖下的話,“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喊得救他,不知是不是在說這個孩子。”
“不過先說好,這藥多耽擱一分效果就差上一分。”眼看著還不知道這人多久才能醒。
望著沈玨凝固了一樣的表情,醫聖歎了口氣,“要不還是等”
“不等”沈玨閉了下眼睛,撬開栗子的牙關,把漆黑的湯藥直接灌下去。
醫聖果斷地閉了嘴,“我現在要給她施針了”
沈玨點點頭,把人放平。
“你出去啊”醫聖看著站在窗邊的人,“要脫光衣服”
沈玨木然地點點頭,“那就全拜托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