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倦大概了解了,“也就是說,沈澤以沈行止的身份跑回京都給沈家平反之後,就隻能以沈行止的身份活下去了,大殿下不知道嗎?沈行止為什麼會變成厲王的統領?”
“具體的不清楚,沈玨猜想,他大概再也做不回沈太尉家那個鮮衣怒馬少年郎,與大殿下也再不是一路人了。”沈玨有些感慨。
他複仇的手上已經沾了無辜之人的鮮血,沒有了站在心儀之人身邊的資格。
“他在厲王身邊,其實是想扶大殿下上位?”唐倦覺得不可思議,這沈行止的膽子大到能跟沈玨比。
“自從沈統領回京以來,咱們這位大殿下的賢德之名可是越來越盛了。”
“可,沒人覺著他能當太子啊。”黨爭,從沒人把大殿下也算進去。
“就是這樣才安全。”沈玨半眯著眼睛。
大殿下就最出名的就是淡泊名利,日常起居樸素的不像是個皇子,前些年,聖上有意封他為廉王,他卻不肯,說自己既對社稷無功,又對百姓無利,實在配不上這個稱號,聖上若實在要賞,希望能換成銀錢,給流入京城的災民,添一些溫飽。
這番美談傳入民間,百姓對這位大殿下簡直是感激涕零啊。
也把其他幾位皇子看得極為不爽。
“等到最後大家都爭得兩敗俱傷,他上位也是順理成章。”都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前提是漁翁也得一直盯著才行,你的先是漁翁,才能得利,大殿下,就是那一直盯在場邊的漁翁。
“那天不收真的是他的兒子?”
“八成吧。”按照大殿下的作風來看,是不是的,也不重要,控製要能給他助力管他是誰兒子呢。
“那沈統領真是怪可憐的,你說大殿下知不知道沈統領的一片癡心跟所作所為。”要是明明知道,還故意利用,那就真該死了。
“沈行止心裡應該有數,他能騙這麼久,也是不易,一旦清醒過來,就會立刻明白對方到底是故意還是無心。”就像突然開了竅,不犯蠢了,說到底,沈行止未必一點端倪都沒察覺,隻不過人有時候就是下意識的欺騙自己。
“他能答應配合我們,說明狠了心,想要把厲王大殿下一起埋了。”從結果反推的話,大殿下或許在沈行止一事上,並不清白。
生在皇家,能剩多少真心,還真是不好說。
“那秦向之到底是怎麼覺得自己有可能跟皇室有關的?”唐倦抓破腦袋都想不出,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覺得自己是皇室的滄海遺珠,還是遺的特彆徹底的那種,都沒人來尋。
“被人利用了唄,常年的不甘加上野心,隻要有人針對性地一忽悠,都不用下套,自己就會聯想得很精彩。”
唐倦嘖嘖嘴,“他這野心可真夠野的,都開始做這種春秋大夢了。”
“不對啊,他自認為是皇子,那還跟天不收搞在一起……”唐倦石化了,天不收是大殿下的兒子,秦向之自覺是大殿下的弟弟……
沈玨看他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的樣子,有點好玩,活像一隻被嚇呆了兔子。
“這就說明,秦向之一定不是皇室血脈,天不收也並不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比如自稱是某位王爺偷偷認的乾兒子什麼的。”這種事隻要編一個沒有明顯破綻的故事就行。
沈玨托著腮,沉思了一下,“現在倆人估計已經鬨掰了,秦向之還以為天不收是因為嫉妒劫走了他的孩子,現在估計正滿世界找人呢,他挑唆千幻忠出頭來四方島試探,結果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千幻忠現在多少有些懷疑他了,接下來就看我們跟秦向之誰先找到天不收了。”沈玨盤算著,在秦向之的開山大會之前,能不能再給留下點驚喜。
“我們自己去找?”唐倦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手少。
“怎麼會,沈統領既然已經知道天不收的身份了,怎麼可能不暗中盯著他呢。”沈玨笑眯眯地打起了沈行止的主意。
有人不用才是傻子。
“那我去給沈統領回個信。”唐倦提起桌上的筆,簡潔地跟沈行止說了下情況。
“聽說了嗎,繼盛陽山之後,四方島也閉門謝客了?”
“怎麼回事,這八大派最近怎麼總出問題啊。”
“誰知道啊,沈不然鬨得唄。”
“你可彆瞎說啊,當心那沈不然半夜去找你,要了你的狗命。”
嚇得那漢子不自主地哆嗦一下子,“不能吧,他又不是鬼。”話是這麼說,但那種被人盯上的恐懼感,一下子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