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趕緊休息吧,不然等秦向之這個王八蛋回來,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跟胡淵鵬關在一起的輕雨長老張口勸說,在他們心裡,隻認胡淵鵬一個掌門,就算是死,也不會承認秦向之這個欺師叛祖之徒。
“休息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怎麼逃出去,一味地挨打,是翻不了身的,掌門,尚年他們跑出去也快三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能等了。”再等下去,他們這些老骨頭快熬不過這名罰堂的刑罰。
“不等你難道還有其他的好辦法嗎?”輕雨冷哼著問,現在他們的唯一希望就是胡尚年能搬來救兵。
“要來早就來了,還用等到現在,我看啊,說不準人已經沒了。”
“慎言!”輕雨出聲嗬斥。
“輕雨長老,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們耍威風,有什麼用。”另一個一直沒出聲的越長老不悅地歎氣,“依我看,不管秦向之要什麼,掌門你就給了他吧,用來換我們一線生機,隻要我們活著離開這”
“你是豬腦子嗎?”越長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輕雨打斷了,“給了他,我們即刻就得上西天,還離開這?癡人說夢。”
胡淵鵬聽著這二人爭吵,一言不發,他有時候也懷疑,自己堅持的是不是正確。
腦子裡卻想起了沈不然對他說的一句話,他說胡掌門,我給你們盛陽山算了一卦,在劫難逃,想要破局,就看你能堅持多久了。
那時候,沈不然被他關在盛陽山,秦向之重傷撿回一條命,他覺得這話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現在回過頭來看,笑話竟然是自己。
他當然不覺得沈不然會算卦。
或許在那時候,跟秦向之交過手的沈樓主就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有人來了,都閉嘴。”雖然內力用不了了,但聽力還在,這腳步聲,隻有一個人,不像是秦向之。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來人好像思索了一下,撬鎖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明顯。
不是秦向之的人,大家精神一振,有人來救他們了!
那人搗鼓了一陣,哢嗒一聲,鎖開了,然後先進來的是一陣異香。
“閉氣”輕雨長老出聲提醒,已經晚了,香氣一到,所有頃刻間意識模糊,除了胡淵鵬。
這香味他很熟悉。
門被打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背對著月光,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怎麼樣,我說我的解藥幾十年都不會過期的,沒錯吧。”
這是胡淵鵬隔了十幾年後,再一次聽見薑如水的聲音。
不真實的像是自己一場幻覺。
“如水。”他喃喃地念叨著,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發出了聲音。
“我說,你不會哭了吧,胡大掌門。”薑如水手上還拿著剛才的撬鎖工具,笑容嫣嫣地望著他。
“真的是你嗎?”胡淵鵬不敢信。
薑如水眨眨眼,抬手在胡淵鵬的傷口上擰了一下。
“疼不?”
疼啊,太疼了,疼得胡淵鵬臉都扭曲了。
“疼就對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啊,胡掌門!”薑如水掐著腰,絲毫沒有重逢的喜悅跟客氣。
胡淵鵬有點羞愧。
“對不住你,如水。”他低下頭,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薑如水之前癡癡傻傻的模樣是裝出來的,是為了救他們才回到盛陽山的,這讓胡淵鵬更不安。
不得不說,胡淵鵬想多了,薑如水回來的最大目的是找唐謙報仇。
至於能不能救胡淵鵬,隻是順帶著手的事。
“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不是還幫我養大了唐倦嗎。”薑如水輕手輕腳地把胡遠鵬從刑架上摘下來。
“外麵情況怎麼樣了?”胡淵鵬的外傷隻是看著嚇人,實際於性命無礙,嚴重的是內傷。
薑如水按著她的手腕,一上手就知道胡淵鵬的經脈多半是廢了。
“你”
“噓!”胡淵鵬示意她不要說。
“不用顧慮,他們都已經暈了。”為了避免有人注意到這裡,薑如水也不敢點燈。
一片漆黑中,兩人都看不清彼此的細微表情。
聽她這麼說,胡淵鵬才放下心,“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武功已廢,更會覺得逃生無望了。”失望之下,沒準會投向秦向之,盛陽山就更加沒救了。
“滿腦子都是你這個破山頭,就不覺得自己這身武功很可惜嗎?”她是真的無法理解,這個破山頭有什麼好的,值得用命去維護。
胡淵鵬自嘲地笑笑,“事已如此,沒什麼可不可惜的了。”就是很遺憾,以後應該沒有機會,護著想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