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越說語氣越涼薄,看著江媛的目光也十分嘲諷。
“你一直都是知情的,隻是舍不下我所帶來的一切好處,一直裝模作樣,原本念著你們江家把我養大的辛苦,我想著隻要你們稍微安分一些,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們這些年越來越過分。”
江宿每說一個字,江媛臉就白一分,到最後她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了,就像十二月的雪一般慘白。
宋綰和裴家二老聽得津津有味,難得聽到這麼狗血的事情,這可不得聚精會神外加細細品味嘛!
江宿原本不想讓裴家摻和這些事情的,但是今天真的忍無可忍了。
隻有一瞬間的難堪,過後便是身心放鬆。
原來他一直瞞著這事,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今天把最後的遮羞布親自揭開,感覺身上的枷鎖消失了。
餘光注意著沙發上的三人,見並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心底微微觸動,他其實有一群很好的家人,並不是孤身一人。
老天奪走的終將以另一種方式還回來,它是公平的。
江媛不敢看江宿,隻能把視線移到彆的地方,不巧就和宋綰撞上了,看著宋綰眼底的戲謔和好奇,心裡一咯噔。
今天以後江宿不是江家親生子的消息就會長上翅膀傳到京市許多大家族家裡,他們江家未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原本如果是親生子,就算在怎麼樣都要照顧雙親,可以沾點光,但是這件事要是爆出去,他們江家就是那忘恩負義的人,當年就是因為那筆錢她們江家才發家的,才能在這偌大的京市擁有了一席之地,這些大事情不經查,隻要有心很容易就能查到。
江媛覺得她今天就不應該過來裴家,如果她不過來,那就不會和江宿碰麵,這件事情就不會被拆穿,江家還是裴家的姻親。
可是那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如果的。
江媛此時懊悔不已,她知道江家以後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如果她不來,江家就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都能讓江宿和裴家扶持一輩子,隻不過這一切都毀在江宿竟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上。
不出意外是她爸媽嘴不嚴實,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隱秘的事情會爆出來。
江媛此時誰都不敢看,急忙拿上東西就離開了裴家。
宋綰拿出來的五香瓜子也已經吃完了,裴老爺子還有些意猶未儘。
江宿一臉擔憂的看向裴家二老,“爺爺奶奶。”
裴老爺子聽到喊他,抬頭看了一眼,“怎麼了?你們說完了啊!那趕緊回屋休息養精蓄銳,畢竟還要照顧宛意。”
然後眼神就落到了宋綰身上,然後又看看裝瓜子的盤子,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爺爺,瓜子熱的,不能多吃。”
“我是長輩還是你是長輩,我說的你都不聽。”
“您是長輩,但是我是醫生。”
裴老爺子瞬間被堵住了,想吃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能有些委屈的看向裴老太太。
但是裴家太太也不理他,就是專注的剝著手裡僅剩的那幾顆瓜子。
“還好我還有幾顆。”
簡直殺人誅心啊!
江宿見裴家二老在江媛離開過後都沒有對他有什麼不滿,心底放鬆了很多,聽從裴家爺子的話上樓去了。
他不是回來休息的,是來給裴宛意拿一些東西的,所以上去之後很快就下來了。
而樓下的三人,見江宿的身影消失,就小聲談論起來。
裴老太太先開的話頭,“這小宿的身世還挺一言難儘的,江家那老的小的都不太行,原本我以前是不想讓宛意嫁給小宿,要不是看人確實還挺不錯的,我怎麼忍心讓宛意入江家那火坑,好在最後還真不是一家人,不然宛意以後還得照顧人家,我次次想著都心裡擔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