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路上,餘老大夫都在研究從董恩博手裡弄來的藥粉。
下給董掌櫃那份毒藥,他已經琢磨的七七八八,但下給衛家人那份據說隻會使人產生幻覺、昏厥的藥粉,他卻始終琢磨不出來裡麵究竟用了何種藥材。
“你們聞,這個藥粉的味道是不是有些刺鼻?”餘老大夫拿著藥粉來找衛雲嵐等人。
衛明煊嚇了一跳,連忙將裹著藥粉的紙包推遠一些,“您彆老湊上去聞,要是真中招了可怎麼辦?”
“哪有那麼容易。”
餘老大夫捋著花白的胡須道:“老夫已分辨出這裡麵五味藥材,還剩下最主要一味辨彆不出,但卻總覺得,這股味道似乎有點熟悉。許是老夫年紀大了,鼻子不大中用,你們幫老夫聞聞?”
“我聞聞吧。”衛雲嵐接過紙包,湊近嗅了嗅。
是一種類似火燒火燎,淡淡的焦灼味。
有些刺鼻,還有些發臭,有一點像煮熟的爛菜葉子。
衛雲嵐以前也不知道爛菜葉子是什麼味,直到這次踏上流放之路,經過遂州那些難民聚集的地帶才有所了解。
“這氣味確實有點似曾相識。”難道是因為先前聞過的爛菜葉子?
正當她這麼想著,黑雲忽然湊過來嗅了一下,隨後蹲下身,使勁用後腿蹬了蹬鼻子邊的毛,接著一腦袋拱進旁邊衛明煊還沒來得及鋪開的鋪蓋卷裡。
衛雲嵐見狀,恍然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了!”
“是咱們先前經過天罰之地時,聞到的氣味。”
原來是這樣。
餘老大夫猜出一些端倪,“這藥粉中,老夫辨彆不出的一味藥,應當就是取自天罰之地。”
這麼說來,聖月教的大本營,或許就在這天罰之地附近?
難怪,他們最早的目標,是臨近興州不遠的遂、廉、崇三州。
就在衛雲嵐剛剛建議,或許可以沿著興州天罰之地搜索聖月教下落,天樞閣還未來得及有所行動的時候。
“聖月教”三個字,再次落入他們耳中。
“聽說這兩日,聖女就在西祁村祈福,我們動作快上一些,小鳶沒準還有救!”坐在車板上的婦人,摟著懷裡的女童,不斷催促著趕車的人。
“已經最快了,咱這牛車,再快也不可能比人家的馬車快!”趕車人見幾輛馬車從旁駛過,扭頭說道,見婦人滿臉焦灼,不再催促,又態度緩和了幾分,打聽道:“王嫂子,這聖月教聖女,當真有那麼神嗎?”
“穗禾,慢一些。”接連幾次聽到聖月教的名號,衛雲嵐現在對這三個字格外敏感。
與馬車一同放慢速度的,還有旁邊跟著的幾匹馬。
衛雲嵐挑開一角簾子向外看,那婦人正低頭看著懷裡的女童,嘴上卻一刻沒停,“當然神了。”
“不管什麼病什麼災,隻要受了聖女娘娘的祈福,都能消失!”
“聽說福薄的人未必經得住那麼大的福氣,可能會被反噬,不過我們小鳶長著這麼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肯定受得住聖女娘娘的福澤,說不準還能被選中當聖女娘娘座下的仙童呢!”
順著挑開的車簾,衛雲嵐與齊詡對視一眼。
兩人幾乎同時比出口型。
“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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