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是大康王朝皇室遺孤。”
天樞閣從聖女嘴裡套出來的話,屬實出人意料。
“沒想到大康竟然還有人在。”衛雲嵐唏噓不已,那可是覆滅了將近八十年的前朝,“這麼說來,聖月教的人都是前朝餘孽?”
難怪他們會扶持劉府,極力促成私售鐵礦之事,又培養那麼多情報探子,安插進各個權貴府邸。
“不,其實大部分都是他們這些年招攬的信眾。真正擁有前朝皇室血脈的,隻有聖月教的教主和聖女。”齊詡騎馬跟在車旁,透過撩開的車窗簾子,對衛雲嵐道。
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心情卻並不輕鬆。真正離開京城,他才知道在大雍這片看似平靜的國土上,究竟隱藏著多少暗潮洶湧。
心底歎息一聲,齊詡接著開口:“聖月教成立至今已有二十餘載,不算普通信眾,單是教眾便逾千人。他們有著一套自己的情報網,對興州、一帶的消息掌控,更甚官府。”
齊詡推測,“你們應該是在遂寧送陳情信的時候,被聖月教盯上的。”
“前日聖女那樣,瞧著倒像是要拉攏我家。”衛雲嵐沉思片刻,問道:“這是為何?”
“衛大人本是禦史,又素有清明,且衛家與天師府沾親帶故,在他們看來,應當是信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這倒不是齊詡的猜測,而是從素心口中審出來的,“他們想拉攏衛大人成為教眾,借著衛大人貶官流放一事,進一步煽動人心。”
剩下的便是他自己的推測,“且衛大人是從徐國公府出來的,在京中也有不少人脈,他們或許想借著這個機會,將探子安插進京城。”
倒是讓他給猜對了,聖月教可不就是想染指京城勢力嗎?
上輩子後麵那幾年,還真就叫他們成功了,也不知走的究竟是誰的門路。
壓下心頭的感慨,衛雲嵐有些疑惑地側首看了眼齊詡,“蕭先生,您將天樞閣審出來的消息這麼告訴我……沒關係嗎?”
“無妨,衛姑娘幫助天樞閣良多,這些消息便算我們投桃報李吧。”其實單是這樣,還不足以相報,齊詡話音頓了頓,又接著說:“何況還有一事,剛好要麻煩衛大人。”
說話的時候,騎在馬背上的齊詡,身子一直微微側傾著,靠向馬車那邊。衛雲嵐也將頭靠近車窗,從後麵看過去,兩人便像是一個車內、一個車外,隔著車窗說悄悄話似的。
騎馬跟在後頭的裴虎,見狀往馮平身邊湊了湊,小聲說:“你不覺著主子跟衛姑娘格外有得聊嗎?”
主子性子清冷,還真是很少見主動和什麼人說那麼多話。
“少見多怪。”馮平橫了裴虎一眼,“衛姑娘,那能是一般人嘛。”
那可是幫他們主子避了好幾場大禍的貴人啊!
…
就在衛家隊伍途經興州,慶州,即將經過奇峰聳立的偃都峽時,京中也收到了衛茂林傳回的奏折。
這封奏折,走了徐國公的門路,直接被呈在朝堂之上。
當折子裡,前朝餘孽於興州創辦邪教的事情被宣讀出來,滿朝文武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