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雲嵐與衛明煊說話之際,黑雲徘徊在衛雲嵐腳邊,“哼哧哼哧”地喘著氣,爪子一下下刨動著地麵,似有幾分不耐。
衛雲嵐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好了,你不用在這守著,出去玩吧。”
得了這句口令,黑雲原本耷拉下去的尾巴,立馬豎了起來。
朝衛雲嵐搖晃兩下以後,轉身歡快地衝外麵跑去。
而另一邊,莊子糧倉。
一名年紀與田莊頭相仿,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滿麵為難地問:“老田,你確定我們要把這些糧食都拿出來嗎?不然留下一半,也好應對不時之需。”
一旁,另一位長得與田莊頭三分相似的年輕男子,跟著使勁點了點頭,“是啊大伯,王伯伯說的有道理!咱們手裡頭要是一點糧都沒有,萬一饑荒鬨到咱們這邊,咱們可怎麼辦?要不咱們就把糧食還回去一半,不,一大半,自己手裡頭多少留上一些?”
“你們以為我不想多昧下一點糧食?”田莊頭瞪了自家侄子一眼,滿麵嚴肅地說:“咱們這位新東家,可不是好糊弄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糧倉外麵,響起此起彼伏的犬吠。
順著敞開的大門,往外一看,原來是村裡的土狗都跑了出來。這些平日裡湊到一起少不得打上一架的土狗,今日竟格外乖順,仔細一瞧,原來被它們簇擁在中間的,還有一條皮毛格外油光滑亮的黑犬。
瞧著好像是新東家身邊跟著的那條。
田家侄子順著大伯的目光往外麵看,看到這一幕後咂舌道:“謔,大黃它們今兒個都轉了性,這麼老實?”
哪裡是老實,分明是懼怕那條黑犬,全都臣服於那條黑犬了!
田莊頭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連身邊養著的狗都這麼厲害,更何況是人?旁的不說,就說那些跟著他們過來的護衛,一個個瞧著就都不是尋常的護院家丁可比。
這麼一琢磨,田莊頭越發堅定自己方才的想法,對著糧倉內另外兩人說道:“我看咱們這田王莊的新東家,是個有來頭的。你們想想,現在這世道下,是自己耍小聰明,苟且活著穩妥,還是跟個靠譜的主子,更加穩妥?我看是後者。”
“最關鍵是,咱們這點小聰明,根本瞞不住人家。人家早就將咱們今年的糧收、糧租算了個一清二楚。”
“這時候再糊弄人家,可彆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把人惹急了,人家不將田佃給我們,我們田、王兩姓難不成喝西北風去!”
田莊頭一番話說完,糧倉裡另外兩人立馬不敢再勸。
趕忙協助田莊頭一起,避著新東家那邊,告知莊裡各戶,將先前偷偷留下的糧食還回糧倉。
村裡的動靜根本瞞不過衛雲嵐這邊,衛雲嵐卻沒有多說什麼,給足了田莊頭“改過自新”的時間。
臨近傍晚,田莊頭才捧著墨跡未乾的賬冊,過來請衛雲嵐,“嶽小姐,今年的糧收都清點好了,這是賬冊。糧食現在都收在莊裡的糧倉中,您可要隨小的過去看看?”
衛雲嵐收了賬冊,卻未起身,“明煊,你隨莊頭過去看看吧。”
衛明煊帶著護衛與下人,跟隨田莊頭出去以後,一道黑影竄回院中,正是出去瘋玩了半日的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