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竟然分家了?”
南郊林場。
時隔半年,北關城中善於騎射的小姐們,再次相約來此地狩獵,聚在一起,北關營田使周大人家的嫡女,就將自己這兩日剛得知的消息,分享給了大家。
這次來狩獵,相邀的人不多。
統共也就十餘人,遠不如上一次熱鬨,但來的卻都是脾氣相投,性格直爽的姑娘,說起話來也就沒了那麼多顧忌。
周小姐話音剛落,與她交好的駐北軍孫守備嫡女孫小姐,便好奇地追問道“這麼說來,梁家二房被分了出去?先前我們去梁家赴宴,還是由那位二房夫人出麵招待的,我與母親那時還以為,那位二夫人才是梁家的當家主母呢……”
“誰說不是呢。”周小姐唏噓說道。
她能知道這麼清楚梁家的情況,還是因為他家與梁家位於北城的同一條街道上,雖說梁家府邸的占地足足比他們周家多出一倍,但兩家府邸,實打實隻隔著一堵院牆。
這兩日隱隱約約,能聽到牆那頭傳來的嘈雜、爭吵聲。
當然那麼大的府邸,周小姐不是通過隔牆飄來的隱約一兩句話,得知的梁家境況,而是通過梁家那些口風不甚嚴密的下人。
梁家是外來者,流放路上仆從走失、傷亡了不少,來到北關以後為了打理這麼大的府邸,又重新采買了一批下人。
這些邊關采買來的下人,自然不如京中培養出來的口風緊。
周家與梁家挨著,兩家下人時有照麵。
這不,周小姐就從自己院中的丫鬟嘴裡得知,梁家二房與大房撕破了臉,梁大夫人將梁二夫人從府裡趕了出去。
至於梁家二爺,被抓進了西郊大營,現在還沒回到北關城呢。
“好像是梁家二爺,打著太後娘娘的旗號,犯了事兒。”周小姐壓低聲音,滿麵感慨地接著說道“梁大夫人到底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能容忍二房平日仗著大房的勢囂張,容忍二夫人代管中饋,但涉及到太後娘娘的名譽,就不能輕易姑息了。”
“不過梁大夫人也是寬厚,雖然將梁二夫人趕出了府,卻將二房的一雙嫡出兒女還留在府中教養,說畢竟是梁家的血脈,父母之過,不涉及子女,總不好讓他們跟著一起吃苦。”
“這麼說來,梁大夫人人倒是不錯。”孫小姐聞言感歎,“先前我在梁家宴會上,見過梁大夫人一麵,好似除了身子骨不太健朗以外,為人很是和善。”
“兩房分家,梁家二爺犯的事,想來影響不到大房,梁家大房又與太後娘娘沾親帶故,相互早晚是要回到京城的。這麼說來,梁家大房的少爺,倒也不妨是位良配……”梁家有意為兩位少爺擇媳之事,早就傳了開來,不過時隔半年,還沒有定下最終人選。
梁家眼光高,顯然看不上一般門楣的。
可在這北關城中頗有地位的人家,也還在觀望,不敢輕易將女兒許給他們。
但倘若梁家與京中關係依舊緊密,且在梁家二爺犯事的情況下,大房依舊能保住周全,那麼大房的少爺,便能在眾人考慮之內了。
梁家兩房,兩位正待娶妻的少爺,在先前梁家舉辦的冬日賞花宴上露過臉,在場的眾位小姐,當初也都見過。
這會兒閒聊起來,有的人頗感興趣,有的人不屑一顧,聊得頗為熱鬨。
這也就是在北關,風氣開放,若是在京城,可沒有閨中小姐,敢這麼討論自己的婚事。
衛雲嵐視線一瞥,便注意到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黃玉玲,正緊繃著臉,神色重重。
許是為了怕彆人發現自己的異樣,還特意將臉撇向林子的方向,若不是衛雲嵐正巧扭頭看過去,也發現不了。
衛雲嵐走過去,輕聲關切道,“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