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關城的北城門向外眺望。
烽火點燃在眼前的正前方,那裡才是駐北軍防守北蠻的戰線。
然而城外這支隊伍,卻明顯不是從邊境線上過來。
他們是從西北方,通往荒州的道路而來。
隊伍氣勢磅礴,步伐整齊劃一,宛如一支天降奇兵!
“難道是荒州的薛指揮使帶人前來支援?”
“早就聽說,薛指揮使出自武定侯府。武定侯府的老侯爺,那可是先前與先皇一起征戰天下,把北蠻與西涼打得落花流水的人物!”
“果然,虎父無犬子啊!”龔錫山注意到城外朝這邊趕來的事物,心頭備受鼓舞。一刀擋下身前的蠻人,隨後抬腳猛地一踹。
“大家撐住!援軍來了!”
朝這邊趕來的隊伍,浩浩蕩蕩。
人數至少在五千往上。
先行的是兩千騎兵。
隻聞蹄聲奔騰,隨即打殺聲響起在城外,原先折磨的城防衛苦不堪言的投石車,最先被擊倒。
坐在投石車上的蠻人,一劍被騎在黑馬馬背上的男人,刺中心臟。
連反抗都來不及,就從投石車上墜落下去。
北關城防衛,以及北關城中各家派來支援的人手,先前一直奮力阻擋著蠻人的進攻。得以攻上城牆的蠻人,到底還是少數,隻有襲擊北城門人數的不到三成。
大頭仍是城外持續不斷攻城的人。
眼下,那些人被趕來支援的大雍軍隊纏住,無暇繼續發起進攻。城牆上的兵差一下便騰出手來,得以全力應對翻上城牆的蠻人。
士氣大振。
幾名正與蠻人纏鬥的兵差,忽然感到自己提起了一口氣,使出全力,猛地將身前的蠻人,向城牆外推。
“該死的蠻子,敢犯我大雍!”
“都去死吧!”
城牆上,城牆內,原本抵抗得吃力的人們壓力驟減,輕鬆不少。
跟在龔錫山身旁的城防衛隊長,向下眺望了幾眼,隨後驚訝道“大人,來的好像不是荒州衛所的兵!”
荒州衛所的頭,雖然換了人。
但下麵的兵差,卻還是那些。
北關緊鄰荒州,荒州衛所的兵差是什麼情況,他們難道還不知曉?
就算薛璉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內,將荒州衛所的兵,訓練成這個樣子。
下麵這些無論是體魄還是身手,都一等一的兵差。
絕不可能出自荒州!
就連以往,京中派來的兵差,也比不得下麵這些。
龔錫山聞言也吃了一驚。
不是荒州派來的,那這幾千人馬,到底是從哪來的?
“大人,您看那旗幟背麵,是不是還有字……”
“嗯?”
龔錫山定睛看了過去。
隻見寫著雍字的戰旗背後,還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幽……”
“幽?”
龔錫山在嘴裡念叨了兩遍旗幟上的字。
隨後猛地瞪大雙眼,“難不成是……太子殿下,如今的幽王?”
他雖遠在北關。卻也聽說去歲太子自請廢黜,被聖上立為幽王,遠赴封地潭州之事。
這“幽”字,除了幽王。
他想不出彆的解釋。想來八成就是這個樣子。
一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蔓延在龔錫山心頭。
他沒想到,在北關城宛若汪洋中的一嶼孤島,無人援助之時,如同天神一般救下他們的,竟然是本該遠在潭州的幽王。
而早已得到邊境求援消息的朝廷,直至今日,都沒有半點反應。不但沒派援兵,還克扣了本應送來邊關的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