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無視朝廷詔令,私自離開封地,前來北關。
早已不是秘密。
這位已經被廢黜的太子,擅自帶兵前來北關,圖的是什麼,蠻人再清楚不過!
就是為了踩著他們北蠻戰士的屍骨,博一個民間的好名聲。
再進一步,便是以邊關為根據地,擴張勢力,直至與大雍天子有一拚之力,奪下那張龍椅!
蠻人好戰,在他們看來勇於爭奪屬於自己的權力,是值得歌頌的。
不過前提是,不能踩著他們上位。
幽王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挑釁他們,沒有將他們北蠻放在眼中!
小小一個幽王,憑甚如此?
“等下讓本王把這小子的腦袋砍下來,用他的血,來為單於祈福。”拓跋部首領冷哼一聲,“他私自扣押二王子,又讓我們將和親公主送回去,違反兩國曾經定下的契約在先。就算本王殺了他,諒大雍天子也不敢多說什麼!”
另一位部族首領,也冷笑著附和,“備不住,大雍天子還要感謝我們,為他處理了這不聽話的兒子。”
下方,北蠻眾部族首領,已視幽王如同死人。
在他們看來,就算今日他們沒能將幽王人頭斬下,來日幽王遠會死在大雍自己人手裡。
尤其站在戰車上的丘林南星。
他比旁人更多知曉幾分,大雍京城的情況。
孝明帝縱情酒色,完全將朝政交由二皇子齊耀代管,那齊耀……就是個狂妄自大,無腦易怒之輩,尤其將幽王齊詡視作自己的眼中釘。
隻要稍加挑撥,不怕他不出兵抓齊詡回京。
“幽王不答,莫非這一切都是你擅作主張?”
“嗬。”
麵對丘林南星毫不客氣的質問,齊詡不怒反笑。
銳利的目光落在丘林南星身上,反問“敢問閣下是何立場,來問本王?”
丘林南星心下一凜,直覺不對。
未等他開口作答,身旁的右骨都侯已經先一步代他回答,“此乃單於義子,南星公子!”
“原來是丘林部的南星公子。”齊詡神色平平,語氣不疾不徐。
丘林南星卻覺得,他這句話仿佛意有所指。
“廢話少說,趕緊為二王子鬆綁,將人送下城牆!”
丘林南星有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
然而齊詡卻像沒有聽到他方才那句一般,仍舊注視著他的雙眼,輕笑一聲,說道“閣下身負大雍血脈,卻能得單於看重,得眾部族擁護,確實好本事。”
傳令兵瞪著眼睛,將這句話複述出來。
整個靈門關,關內、關外,瞬時一片寂靜。
石大將軍也是聽得一愣,愣神過後仿佛明白了什麼,驚訝地掃了一眼下方呆若木雞的北蠻各部族首領,接著又看向齊詡。
久經沙場的人,感覺最是敏銳。
他有預感,齊詡接下來要說出的話,絕對非同小可。
或許,將會顛覆整個北蠻!
“胡言亂語!”
右骨都侯看到丘林南星使來的眼色,眉頭一擰,便黑著臉朝麵帶異色的各部族首領說道,“南星公子是單於和我們看著長大的,他的父王母妃是誰,大家再清楚不過。”
是了,丘林南星的父王,是上一任丘林部首領,母妃則是呼延部王族女子,還是單於同父異母的妹妹。
雖然兩人已經故去,但身份作不得偽。
至於說丘林南星被人“李代桃僵”,更不可能,他因父母早逝,從小就經常被接到呼延部王庭,雖說不常在外人麵前顯露真容。
但單於身邊還是有不少人,見證了他的成長。
雖說他生得身型瘦小,更像大雍之人,但身上流著的明明是北蠻的血!
這可不是大雍幽王,一兩句話就能抹黑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