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白無一也反複搜索了一下現在房間。
但一個家庭中的房間實在太少,因此很快翻完,除了靠聽牆角聽到了母親就在外公房間外,其他彆無收獲。
在他無所事事地逛了一圈這詭異的家後,母親便再一次出現,並做了一頓晚飯,在吃完晚飯後,夜色也一點一點降臨了。
就在白無一懶散地想著今天要不要邀請母親的時候,廚房旁邊的門卻突然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白無一頓時警惕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跑到了通往外界的門前。
這門是個鐵門,有個貓眼,白無一把眼湊到貓眼上,卻發現這貓眼的玻璃似乎出了什麼問題,簡直一片模糊,隻有走廊上的燈光。
這樣可沒法判斷外麵的人是誰。
規則隻是不讓給外人開門,可沒說要給家人開門,白無一果斷遠離了門,準備直接離開,但這時,身後卻又傳來了聲響。
“誰啊?”
母親熟悉的聲音從後方響起,接著就是一連串腳步聲,白無一頓時轉身攔住已經走到門邊上的母親,後者一臉疑惑。
“你這孩子怎麼站在門邊上不開門?”
“彆開門、外麵……外麵是個不認識的人。”
事發突然,白無一也沒想出個好借口,母親果然並不買賬,還是繼續要往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
“不認識也可能是查水表的嘛,你要是不想開就去自己玩會兒,媽媽去開門。”
看來這門她是非開不可了。
隨著母親靠近,那一陣陣的敲門聲也越發激烈,到最後幾乎不是敲門而是拿著什麼堅硬的東西砸門了。
從聲音判斷,砸擊的位置是在門最下方,無論怎麼想都不像是正常人敲的方式。
情急之下,白無一也顧不得那麼多,便直接按照規則裡最明顯的方法行動了。
“媽,彆管那個門了,現在天色這麼晚了,我一個人睡覺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規則4:母親很疲憊,她有時會和你一起入睡,並且不會拒絕這一請求,當她睡在你床上時,不會對任何事產生反應
畢竟自己也是個成年人了,說這話多少有些害臊,不過比起生命的危機,白無一可顧不上這點小事了。
他話語剛出口,便看見本來神色自然的母親表情突然僵住了,並非是呆愣的那種僵硬,而是臉上肌肉忽然全部僵直,失去了一切表情的那種僵硬。
剛剛還富有生機的母親點了點頭,蠟黃的臉好像皺縮的木頭,甚至連胸膛似乎都失去了起伏。
背後的敲門聲越來越大,最後在哐哐的硬物敲擊聲中甚至摻雜了一些破碎聲和漿糊般粘稠的聲音。
母親卻不再在意這聲音,而是直接向臥室走去。
敲門聲並沒有隨著母親的離開而中斷。
一旁,廚房也失去了最後一道光照,再一次被那詭異的漆黑所籠罩,裡麵模糊的物件似乎在不斷蠕動醞釀著什麼……
白無一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於是也跟著母親提早走進了自己的臥室裡。
來到臥室時,母親正靜靜躺在床上。
她那瘦小乾癟的身軀挺得筆直,嘴大大張開,雙眼卻緊緊閉著,與其說是入睡,不如說更像一具死去的乾屍,她的胸膛依然沒有任何起伏。
白無一伸出手,把手指按在母親的鼻尖。
沒有呼吸,這應該是一具屍體,也怪不得規則說她不會對任何事產生反應。
母親的身體並沒有冷卻,甚至也沒有僵硬,所以她真的是剛剛死去的?
這個想法驚了白無一一身冷汗。
邀請母親一起入睡會殺死母親……自己是不是因為一個大有其他辦法的危機犧牲了一個還未完全探索的角色?
現在就算懊惱似乎也晚了,隨著剛才的一係列騷動,時間似乎加速了流轉,第一天那股詭異森寒的恐懼感再一次出現,從臥室無法關閉的門外也逐漸升起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猶豫地回憶了一下規則後,白無一把一張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母親身上,接著才又把自己藏在了被子中。
外麵的敲門聲並未斷絕,如與白無一的心跳呼應般仍一陣陣地作響,在他頭腦一片空白之際,那熟悉的畸形老人再一次從門縫中浮現了。
它身上的皮膚更加乾癟了,雙眼卻變得更大、更大,好像劣質的人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