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薩國選手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雖然不知為何母親在一點點蒼老腐爛,但這一切對於他毫無影響。
披薩國十分擅長料理。
所以第二天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他就提前母親一步主動做好了晚飯,母親當時瞪大了眼,似乎很不敢相信的樣子,不過之後倒是對他的手藝連連叫好。
隻這一個操作,整個遊戲的飯菜供應權就完全掌握在了披薩國選手手裡,他當然記得父親的規則,因此每次刻意留了量,不至於讓自己吃撐。
一次蒼老的母親跑來幫他洗菜的時候,他才發現母親對於原料的影響,立刻把她推出了廚房,萬幸並沒有發生任何情況。
兩邊就這樣相安無事,他的異能倒也沒用上,就這樣過了幾天,他忽然想到也許母親老死的那一天,他可以和父親一起把屍體抬出去,也許是一種通關思路?
有了明確的思路,他便更加勤勞地開始做起了料理,大有和母親熬上十天半個月的意思。
但這一自信今天被稍微動搖了。
不為其他,就因為餐桌上多了一個他以為永遠不會多出的人。
平日從未出現的父親此刻出現在了餐桌上。
“啊……啊……”
過了一會兒,已經極度蒼老的母親緩緩找了個位置,一邊喘著氣,一邊扶著椅子才緩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牙已經掉了幾顆,頭上也滿是白發,雙目渾濁地盯著餐桌,一言不發。
披薩國選手手裡端著兩人份的飯菜,表情十分忐忑,但很快,他便抱著減小風險的想法直接端了兩人份的飯菜上來。
“你……哎……不給他準備點東西、咳咳,嗎?”
母親的話擊碎了他的幻想,披薩國選手看著似乎一邊捶著腰一邊要站起做飯的母親,趕緊攔在了對方麵前。
“剛才隻準備了兩份,所以就先上兩份……你身體不好就不要操勞了,我來。”
開玩笑,讓現在這個狀態的母親碰到食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披薩國選手有些戰戰兢兢地回到廚房裡,打算簡單做個土豆泥。
這幾乎是最不用操作的食物了,家裡幾乎沒什麼現成的速食,所以他得從土豆開始做起,披薩國選手拿出一個刮皮刀就開始給土豆刮皮。
這一番過程,他都背對著餐桌,雙耳卻時刻注意著動靜。
萬一有異常他就跑,不過直到他把土豆煮熟,打碎,身後抖沒有傳來任何的腳步。
披薩國選手鬆了一口氣,把土豆泥從鍋裡全部鏟起,接著端上了桌,直到現在,父親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原本有滋有味的飯菜在父親的影響下變得味同嚼蠟,一吃完飯,披薩國選手便立刻草草洗了一下菜盤,接著就迫不及待地從廚房中逃離……
在他腳步踏出廚房的第一步,已經出到客廳裡的父親便猛然回了頭。
披薩國選手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便看見父親僵硬而猙獰的麵容在自己眼前飛速放大,下一秒,他隻覺一陣劇痛,視線一歪,徹底往地下栽了去。
“等等,我們的選手哪觸犯規則了?”
“很簡單啊,土豆皮上殘留的肉,盤子鍋子上留下的油,這些硬要歸納都可以算到浪費裡麵去”
“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這樣都算浪費的話做飯不是必死了嗎?還有洗盤子也是”
“對啊,所以為什麼你們要自己做飯呢?”
“……”
……
當白無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外婆崩裂的屍體。
本來鼓脹的肚子砸在地上而裂開,整個身體歪在地上,一顆頭發稀疏的頭橫貼地麵,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
不知為何,看見這具殘破的屍體,白無一竟並不感到恐懼,反而感到有些複雜。
他把屍體扶起,接著雙手合十,朝那屍體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