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麼想。”
門後的聲音又頓了頓,一個臭雞蛋的威力可能還是太小了,到現在,這人也不再打什麼噴嚏了:
“如果你是掛念父母,那你更應該待在這裡,在這裡,你是管理員,你手上有下麵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資金,還能像神仙一樣操縱人的運勢……你可以給你重要的人一切、一切……沒有人不會生老病死,沒有人不會遭遇不幸,但,你留在這裡的話,就可以保佑他們。”
“……是,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想留在這裡。”
“不,你並不。”
這話對於這個世界的Npc也許的確誘人,但對於白無一來說,未免有些惋惜於對方的對牛彈琴。
他沒有在這個世界的親人,不在意這個世界的財產,甚至不一定在意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任何他在意的,也就沒有能威脅到他的。
但是,如果在藍星也……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堅決……某種意義上可以叫大義也可以叫自私的,你不在意這一切,我卻在意,所以你問的話我的確很不想答……”
思緒的偏轉被麵前人叫了回來,白無一回過神,靜靜聽著。
對麵前人的行為,他理解,但絕不讚同。
所以他說:
“隻是不想。”
“隻是不想。”
“那回答吧,你的指責沒有證據,你的一切也都不過隻是臆測,至今為止,我沒有刻意幫助過任何人滲透我們公司的信息,也從未在工作上偷懶過,交給我的一切職責:運營、保密、甚至我本以為不該在我手下的安保我都兢兢業業。”
說到這加班加得窩火的白無一先生也真是有點生氣了。
他擱這夙興夜寐地蹲電腦麵前,脊椎都快被自己坐歪了,這貨空口一說就硬要在隨時可能掐斷他脖子的山羊百科麵前說他想跑,神經病吧?
於是白無一捂住自己被紗布簡單包紮著的腦殼,避免自己被刺激得飆升的血壓把血從傷口噴出來了,長吐一口氣,想想之前準備的遊戲比賽此刻似乎也差不多準備就緒了,最終還是決定直接離去,順便把這貨隨手扔去當實驗素材。
“但凡不是為了留在這裡,我為什麼要拚命賺錢?就算回到下麵不也是被控製著生活?不反而是從執棋手變成了棋子嗎?”
最後厭棄地說了一聲後,白無一徹底邁開步子……
“炸藥不是真正的炸藥,我們所看見的一切也不過是概念的實體化,友善、敵意、傷害、幫助……壞的含義永遠比好的含義多,但隻有這個,隻有炸藥,它並不是好的或者壞的,它屬於中間,那個最中間的概念,抹除,消失。”
偏偏是在他放棄的時候,那人的聲音反而姍姍來遲:
“對於需要被認知才能存在的生物來說,那也不是死亡,隻是徹底無法和這個世界進行任何的互動罷了,它們還活著……隻是,你不能看見,不能摸到,也不曾受到它們任何的影響,從物質上明明存在,卻隻是因為沒有了信息。”
“一切物質都應當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認知到……”
“某種方式,哈,這某種方式可太多了,想想你無意中碰巧找到這種方式的幾率有多小吧……存在的東西可以因為無法感知而被以為不存在,而不存在的東西也可以因信息而被貨真價實起到作用,你知道癔症嗎?當你覺得你得病了,那病症就會出現在你的軀殼上,哪怕沒有病毒。”
癔症是臆想出來的疾病,但,絕不是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