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門被鑰匙輕易打開,一名廚師打扮的人推著一個手推車,急匆匆往廚房裡撞了進來,他的速度很快,根本沒有跟白無一任何反應的可能,而當他撞進廚房之後,便用有些尖銳的聲音斥責著:
“快點快點,該死的,都這個時間了!快點把這東西處理了!這可是今天中午專門的大餐!”
來人是誰?這又是個什麼東西?白無一抱著滿腹的疑問看向那推車,隨後暗自一驚。
偌大的平板手推車上明顯綁著隻巨大的活物,被黑色的布匹所籠罩,卻仍能看出其龐大渾圓輪廓以及不斷的掙紮。
在白無一觀察情況時,那廚師打扮者卻已急匆匆上前,把那罩物的黑布猛地一扯——下麵露出一隻肥碩肮臟的家豬,膚色有些棕黑,四肢和嘴被麻省死死綁住,此刻正瘋狂蠕動著身體企圖掙脫。
豬的表情很驚恐,棕黑色的大眼正在癲狂轉動,廚師打扮者扯掉綁住它嘴部的麻繩,它便帶著唾沫吐出一陣刺耳的豬叫,叫聲驚恐而混亂,幾乎要穿透白無一的耳膜。
“你還愣著乾什麼?把錐子拿來。”
那廚師打扮者力氣極大。
這麼肥碩的一隻豬,他卻輕易用一隻手一隻腳便把它的一切掙紮製住,甚至還能空出一隻手來有些暴躁地朝白無一招手,要東西。
廚房是有鐵錐的,就現在的情況看,這人大抵是要殺死這豬,並為這豬放血。
此情此景,白無一有些猶豫,畢竟這豬無論怎麼看都是四肢健全的動物,處理這種東西、殺生,可都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事。
“快點!誤了出餐的順序和時辰……你難道想要瀆職嗎?”
那廚師依然叫罵著,語氣卻有了一絲變化。
在他質問白無一是否瀆職時,一種極為暴戾的目光突然掃過了白無一的脊梁,催使他不得不趕緊去取得了鐵錐,拿到自己手中。
廚房一切都嶄新如洗,這鐵錐也是,沒有絲毫汙穢的鐵器觸感冰冷,尖銳鋒利。
“快點!所以我才討厭你這樣的新人。”
看白無一把鐵錐拿來了,那暴戾的目光也便挪開,而廚師的語氣也恢複了一般的暴躁,隻是不斷搖晃著張開的手。
心中還是感到一陣顧慮的白無一緩緩伸出了手,這是故意的緩慢,本意是防備對方的突襲。
但當他從這緩慢交接過程中,無意瞥見那肥碩家豬眼上一小截疤痕時,這交接的動作陷入了中斷。
這截疤痕有些特殊,是未養好的沉屙,一眼便能輕易認出。
“……”
“怎麼,你怎麼又停了?”
也許是發現了白無一的目光,廚師這次製止的語氣不再焦躁,反而帶著絲耐人尋味的玩味:
“你還真是懶惰啊……神,可是最厭棄懶惰的人了。”
聖卡門如是說:
懶惰者就如豬玀,因此切莫倦怠,當心生倦怠時,你當直立祈禱,聲和音順。
對於現實的宗教來說,那些詛咒與比喻不過是誇張的修辭,但,在神明與惡魔都當真存在的規則怪談……
“不……先生,我隻是想到了一個,在家鄉很好用的放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