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無數血肉糾纏的龐然大物,仍是那綿長的溪流形狀,現在,這本該隻是內部蠕動的“溪流”重新開始了流淌,甚至於從其中隱約透露出了漆黑溪水的模樣,而這依稀露出的溪水,也在急速流淌……就連溪麵上那些濃稠的霧氣,也在一點點隨溪流方向而流淌。
流淌的方向是向著那光芒降落之地。
“跟上來了?”
詩人轉過頭,麵容前所未有地清晰暴露在了白無一麵前。
那是一張帶著些快意的精致麵容,也許眉目是柔和的,但其神情卻令其染上了一絲劍一般的恣意瀟灑,為了奔跑,她取下了禮帽,長而直的黑發披散於厚重風衣外,青藍的瞳被光影照耀得斑斕,嘴角亦勾起一絲愉快的月牙弧度。
這人攏了攏厚重外套下白色內襯的袖口,然後隨意甩了甩手杖:
“那可有點麻煩了,畢竟我馬上又得去逃命了。”
“?”
“……好了,白,泥給路大有!”
下一秒這人就完全不顧剛剛形象,把帽子往頭上一蓋然後死死按住朝來時道路開始狂奔。
“……你踏馬……!我……!”
白無一本能開始跟著她跑,指著她想罵其一頓但奈何此人跑得太快而他又“不敢高聲語”,遂一邊追人一邊對其指指點點,而在兩人逃離原地的一瞬間,那光便又一點點縮小,隨即天上陰雲盛況再一次濃烈,汙穢之雨亦再一次落下。
明明女性體力應該不如男性但這貨跑得飛快,白無一差點就跟丟了,還好他是體育生……個毛線,好吧,應該說還好白無一已經不是過去的白無一了,自從參加規則怪談之後他就跟著國家隊進行了一個體能的成長,本來熬夜仙人的作息也被迫調整了,不然就算這人有刻意往回看,放以前他個弱雞說不定還真被帶趴了。
總而言之,上氣不接下氣的白無一同學還是和萊麗斯成功於沒有陰雲、有著正常數量烏鴉的地方重新會師,一上來他先抓住對方,手指著對麵,然後咳嗽起來……喘了一口氣開始罵人:“你這衝來衝去小心栽水裡頭了,你想去觀察下那河你就說啊,也不至於就我個乾不了什麼的跟著你跑出來……呃咳咳咳,就該檢查一下你這娃腦殼是不是尖的,真是……”
“啊呀呀呀,您要不,休息一下再罵?”
“剛才你衝咋不休息一下再衝呢?跟個笨蛋似的……看你平時不是鬼精鬼精的?怎麼冒這個險的時候腦袋就邦邦的了?”
高盧詩人行了高盧軍禮,也不辯駁,就站在那縮著頭挨罵,等白無一罵完了,終於想起來喘口氣,然後依然挺氣地坐到一個還算乾淨的石頭上麵。
“下次乾這種事,你作為領導,多跟大家商量一下啊,你不牽扯彆人但那麼多人信任你,你要是出事了本來就是牽扯彆人,聽懂了不?”
“聽懂勒……”
“誠懇道歉堅持不改是吧?下次我再跟著你跑出來我就是憨批……咳咳咳。”
“啊呀呀呀,媽……呸,白先生您消消氣……”
過了一陣,終於挨完罵的萊麗斯灰溜溜地把手臂放了下來,接著掏出一根骨頭,從裡麵倒出來一股水流。
白無一看著那熟悉的骨頭,平複了語氣開口:
“……這是我們那邊的泉水吧。”
“是。”
“光是帶進去這麼一點時間就已經變黑好多了啊,雖然還沒到裡麵那個地步吧。”
這骨頭應該是猴子的骨頭,被挖空後充當了試管。
骨頭中些許的水流已經變得異常渾濁,恐怕再過不久,就會演變成那種怪誕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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