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兩人巴巴說著,白無一一口口喝著,倒似乎當真給這不算難喝的營養液品嘗出些酒一樣的微醺感,AI也不再說話,跟他一起沉默著聽著那些對它來說必然陌生的故事,明明是高科技的飛船內部,卻顯出些森林篝火晚會般的氣氛。
等再過了一段時間,那邊兩個安靜的家夥感覺累得都快睡著了,白無一站起身,朝對麵還在聊天的兩個比劃了一下,隨即站起身,輕輕戳了戳阿加塔的肩膀。
“醒醒。”
“啊?啊?我沒睡……我……”
“喂,我可不太方便把你扛進你臥室裡麵,嘖,這家夥也真夠重的。”
一邊把同樣也半夢半醒的古德裡安攙扶起來,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著自己主動攬的活,白無一有些艱難地想先把古德裡安扛進房間然後再管迷迷瞪瞪的阿加塔算了。
但還沒等他把古德裡安送出去多久,北極星便用那根機械杠杆輕而易舉地拎起了阿加塔,像拎隻小雞一樣隨意跟隨在白無一身後……這一舉動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安娜和安德烈的警惕。
“……小姐,可以方便解釋一下你要對我們的船員做什麼嗎?”
“當。”
安德烈第一時間起身,他手臂上滑落出一把精心雕琢的中型刀具,其材質近似鋼鐵卻似比尋常鋼鐵銳利了不止千百倍,當他把刀具拿出時,隻輕輕剮蹭了一下旁邊的金屬牆壁,明顯比鋼鐵質地更加強硬的牆壁就這樣如豆腐般被留下了一道細紋。
並不是衝動,不如說,若對麵當真有敵意,這個時候再出手已經算是有些反應不及了。
但……糟了。
“這是什麼材料……你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這種材質?”
果然不出白無一所料,當安德烈拿出這一把由他的異能物質所鍛造的中型刀具之際,AI立刻發出了質問,一把把輕型武器從那機械臂旁邊滑落而出,密密麻麻地對準了紋絲不動的安德烈:
“……無論您是從哪裡得到的這種材料,船員,你不能這樣使用它,飛船的牆麵無法完全承受這種武器的鋒利,你應該把它交到物理工程室進行保管,這是為了你們所有人的安全找想。”
淡漠無情的機械聲令態度的轉變有種莫名的自然,就好像它本來就不過是捏造了一個拙劣借口來掩蓋隻是要捉住阿加塔的現實。
銀白色的槍口所蘊含的威懾力絲毫不遜色於那些猙獰鬼怪或者藍星武器,其中一些環繞著電光,電流的滋滋聲帶來的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安全著想……那麼也許您更應該解釋一下你對我們的船員做了什麼。”
近戰武器對遠程武器,冷兵器對熱兵器,明明是處於如此極端的劣勢之下,安德烈的語氣卻出奇平靜,他咬字清晰地開口,說:
“小姐,您既然說您的宗旨是為了我們服務,我想,起碼我們應該保持雙方的誠信和行為可預測性。”
突然,這就是安德烈現在近乎有些魯莽地選擇發難的根本原因。
AI動作沒有任何預兆,執行速度之快、行為之難以預測、後果之不可估計,均在安德烈以為安全範圍之外。
人類和生物的動作且不說速度如何,都是有所預兆的。特彆是安娜現在在這裡,就是受過專業訓練能控製麵部微表情的特工,恐怕也無法在這名讀心異能者麵前掩蓋自己的不良動機。
但機械不一樣,機械是真的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甚至於自己都相信自己話語地說謊和口是“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