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阿加塔依然流暢地演奏著,隻是曲調不知為何染上了一絲歡快,而安娜哼唱的調子也開始變得有些俏皮了起來,而隨著歌曲進入俏皮的階段,罹也便開始歡快地延伸出許多細小的肢體,跟雪球似地開始往四周投放……不過這個四周,自然是單向的。
所謂生物趨利避害,亦是針對信息來進行反應,即便是草履蟲,也絕非被碰了以後的“慣性”所導致的逃跑,而是記錄下自身受到刺激的電位。
而現在這隻巨大的、物質稀薄的“罹”,比起高等智慧生物,也確實更像是無知無智的草履蟲。
因此在被幻覺如魚一般釣起後,它便朝著自己認為的利一側不斷投放著自己的身軀,當然,在阿加塔的特意控製之下,這種抽離是極為緩慢而細小的,一點點崩裂的同時,也未殃及拓展號自身。
【阿巴,我記得生物教科書上有類似的東西……】
【你該不會是想說胞吐吧?但是這個我覺得更像單純的碎了】
【有點像海邊上吐白沫子的水母,一掐掉一塊】
白無一:‘話說你為什麼要唱歌?’
安娜:‘啊?你稍等我讓那邊停一下……哦,是這樣,我跟阿加塔小姐商量過了,我要傳遞過去必須是實際上的確在做這個程度而不是想象,所以我就讓她讓我產生我說話就是在演奏她的那個琴的幻覺了,然後單是說話有點怪,就變成唱歌了。’
白無一:‘好繞。’
阿加塔::‘我還是第一次在幻覺中讓對麵變成我自己的呢……這個用法,我實在是想不到,兩位都太強了!’
古德裡安:“呃呃……這是、幻覺?我怎麼可能是章魚……不對,水母?不對,怎麼回事……是你們做了什麼嗎?到底發生什麼了?”
古德裡安一頭霧水——一半是疑惑,一半是累的,自從飛船在這種高壓境況下保持前進,他就一直在豁出老命來修複飛船,身體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
然後現在他還被阿加塔的琴聲所困擾,感覺自己整個人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鯨魚,在某個位置有一群美味的蝦米等待著他捕食……不是,他是個毛線鯨魚啊。
不過古德裡安對這件事倒是沒什麼怨言,他自己的能力是對付不了那麼大一坨敵人的,罹又不會被它自己轉化……現在能找到個渠道對付對方,他應該對於其他人感恩戴德。
但是。
這群人怎麼感覺全都有事瞞著他?什麼意思,他當了這麼久的謎語人,還是第一次反向體驗謎語的魅力……
這不行,怎麼能角色被彆人搶了呢?
於是古德裡安有點不高興了(?):
“我也就罷了,白先生也跟我一樣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這樣真的可以嗎?”
阿巴。
知道啊,那可太知道了。
同處於幻覺,且被顛得想吐的白無一一邊跟死魚一樣歪著個身體,一邊想。
然而安娜對於古德裡安的信任程度實屬不算太高,他也不好公開,索性便閉口不言當自己暈船(?)洗掉了(雖然感覺真的要洗了()。
就這樣,在阿加塔和安娜抽不出空(實際上大概率是她們也不想解釋),北極星高強度開車(?),白無一不知道該咋說,安德烈在外麵守機器人壓根沒入局的狀況中,古德裡安就如外麵的觀眾一樣,一臉懵逼地看著當前變化的局麵。
在一切情況一點點平穩之後,飛船也緩慢但平穩地開始朝星霧漸淡處飛去,但此刻飛船後方的聲響卻是越來越大,幾乎到了厚重鋼板也無法完全屏蔽的程度。
“外麵……呃呃,聲音好像是正常的?為什麼薩維奇小姐在唱歌,後麵好像有什麼聲音……到底……”
“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再說其他的。”
白無一聽古德裡安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便寬慰著:
“後麵有安德烈頂著,不會出問題的,現在雖然外麵平穩了一點,但架不住萬一又出現什麼意外……相比外麵這個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的玩意兒,安德烈那邊是不會出現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