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而在白無一麵前的伏爾則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它一點點抬起手,從咽喉處抓住了貫穿自己的鐵刺,隨後指縫中一點點滲出火焰……那堅不可摧的鐵刺便瞬間融化為一灘鐵水,黑洞洞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白無一,獰笑的嘴角一點點裂大。
它發現了。
它確定了。
……不愧是詭異,真的很難殺,白無一不動聲色地往後挪去,操縱著重傷地身軀躲開熾熱,後麵有很多他之前收集的道具,並且……
踏!
就在他似乎很笨拙地挪動著身軀之際,又是一陣激烈的噪音朝著他所在的地方撞來,白無一和伏爾幾乎是同一瞬間挪動視線朝噪音來源望去,於是便同一時間看見一輛熟悉的蒸汽馬車撞到視線裡麵。
一隻包裹在厚重皮革手套中的手伸了出來,像是拽住一隻被捕獵的兔子耳朵般拽住伏爾頭上還殘留的鐵刺,於是那暴躁的火人便瞬間被蒸汽馬車恐怖的拉力拽飛出去,殘破的身軀在一片混亂的怪咖秀展台之間不斷碰撞著,身上血肉隨飛濺的火花一起剝落。
鐵戈從馬車上探出了半個身子,臉色蒼白、神色極為嚴肅。
“我得謝謝你收留我們這麼久,”
他一邊低語,一邊把伏爾往一邊火盆上狠狠砸去,一次又一次,帶著鮮明的恨意
“雖然你不過是踏馬為了折磨我們……但畢竟如果不是你,我們說不定壓根活不了那麼久。”
“……”
“不過一切到此為止來,你離開了那個該死的火盆,我們也該離開這個該死的工廠了……羅格說得對,就算我們再怎麼在這個地方藏著窩著,外麵的危險也會找上我們,然後把窩到四肢癱瘓的我們全部殺死……就好像現在那個外來人對你的計劃一樣!”
鐵戈瞥了一眼那帳篷被撕開的那一處空洞,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手,本來被他拖著的伏爾頓時被甩在了後麵。
他的皮革手套已經一片漆黑,不過對於一名鐵匠來說,這種經曆也許算不得什麼,至少他不是空手直接接觸到這滾燙如岩漿的家夥……一邊這樣想著,鐵戈無視一片混亂的人群,一點點走到那從剛剛起似乎已經一言不發的火人,以一種古怪而複雜點心態,去見證自己的勝利。
這是多久了?它庇護了他們,給予了他們唯一的安身所,目的卻隻是把他們圈養起來作為永遠的折磨對象,它殺死了他無數的同伴,可某種意義上,那些同伴也是由他親手推出去鼓勵著赴死的……
“彆下車!”
一聲急促的呼喊忽然頓住了鐵戈的腳步,是那個新來的的聲音,他似乎很著急地舉起手,像是想拉住他……
但已經晚了。
剛才起一動不動裝死的伏爾猛地睜開了眼睛,朝鐵戈露出一個惡意的笑,隨即已經歸於安穩的它瞬間張開嘴,站起身朝他噴出一縷火焰……
“呼!滋……”
在快要抵達鐵戈麵前時,瞬間熄滅。
咚。
渾身紫紅的火人雙眼露出不甘神色,不斷掙紮著想要脫離束縛,但最終卻是被自己一貫如臂驅使的岩漿死死困住,再也無法動彈,而和死神擦身而過的鐵戈則流了一身冷汗,看著忽然被一縷岩漿捆住,無法繼續起身的伏爾,手中一軟把鐵錘掉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
“呼……”
白無一收回手。
趕上了。
之前也說過了,除了白無一和伏爾以外,其他的展台實際上都是已經沒有真正客人了的,而當白無一和伏爾分開的一瞬間,他們的客人也不再綁定,是可以分出勝負來了的。
而白無一和其他偽裝成平靜者的客人之間,所建立的暗號就是舉手。
剛才鐵戈突然橫叉進來,他被搞得節奏有點混亂,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上手暴力企圖殺死伏爾了,而對於伏爾之難殺深有體會的他,自然是不會相信那鬼東西會真的老老實實引頸受戮的。
哪怕是現在,他也完全沒相信對方會老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