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嘻嘻……”
發出漏氣一樣的笑聲,“阿貝娜”那本來隻是粉紅的發絲一下被洶湧的火焰所緊緊咬住,立刻變為了滾燙的赤紅,就連她的衣衫上也已經被飄落的火苗輕輕沾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是想把我醃一遍再做正餐呢,可是……”
滾燙的風朝著白無一的臉狠狠拍來。
已經重傷的白無一這次實在是有些躲不開了,於是眼睜睜看著半邊身體似乎已經被火焰燃燒出軟組織的“阿貝娜”仍驅使著應當已經成碳的發絲,朝他臉上狠狠拍來……
啪!
“狗曰的……下手真,狠……”
一道身影從一旁飛速滾來,擋住了這一擊。
是羅格。
“你踏馬當老子們在一邊就看著是吧?踏馬的……狗曰的……當老子們死人……布魯!錘死她!”
嘴裡不乾不淨地拚命咒罵著,羅格梗著脖子死死抓住那被拍來的發絲,就好像他反而是那個抓住對方的優勢者一樣,一旁,實乾而沉默的裁縫睜著眼,已經拿起了尖銳的剪刀,他一把哢嚓將燃燒的碎發從中間剪斷,同時狠狠踢了一腳那被包裹在火焰中的粉發少女。
啪!被燒得已經有些鬆散的組織經不起這一踢,輕而易舉地倒入了後方無數殘留的蛛網內,然後,那身軀就作為引燃的火苗,
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下一秒,尖銳的慘叫像是驚雷一樣響徹於白無一等人的耳畔。
“啊啊……啊啊啊啊啊——!!!燙……不要、救啊啊啊……蘇斯……啊啊啊啊——!!!”
那火焰的溫度到底幾何呢?
白無一不明白,但,他也絲毫不認為那人便如此輕易死去了,它又變成了什麼呢?一縷煙?一片灰燼?它是否會隨著焦灼的空氣滲透入白無一的肺部,在他血液中鼓動起不安的嗡鳴?
……必須快點離開這裡。
“兩個傷員,烷基八氮了屬於是……布魯,你過來搭把……不,你去前麵探路,把東西拿走……不知道那些鬼蜘蛛被啥玩意兒引哪去了……”
白無一手中的絲線是從入口處延展的,因此,他自然也更傾向於原路返回。
他把手中的魔杖和酒水一股腦全都掃給全場最有可能安然無恙的布魯以後,自己挪動著處處發疼的身體,艱難把栽倒在地上的羅格立刻拉起來,看了一眼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後倒抽一口冷氣。
傷口於心臟附近,已有幾厘米深。
不知為何,白無一在注視這傷口時沉默了許久許久,隨後一聲不吭地扛起羅格,在火中崎嶇而行。
“……你先走。”
“爬。”
“那你先爬……你自己能不能正常走路都是個問題,還想扯著我一起?怕不是帶著我送死。”
“剛剛那一下把你嘴巴跟屁股整反了?哦不對……你說話一直那麼臭……是吧?李蝶?知道自己跟豬兒一樣重就自己撐著點,彆真跟個死豬一樣砸老子身上。”
互相攙扶的場景,結果吐出的臟話反而變多了,像是黑夜中以汙言穢語的威脅去壓倒恐懼一樣的行為。
火焰依然蔓延著,比起白無一想象的蔓延得要更厲害一些,但也更緩慢一些,一點點蔓延的火幕有些奇妙的晶瑩美感,像是一大片活化的赤紅寶石,而夜空在其中央,像是一片空靈的石中結晶。
被火融化的蜘蛛絲從天上滴落,仿佛一陣陣滾燙的蠟雨,滴落在白無一的手上、頭上,但幾乎無法讓他已經麻木的身軀產生什麼顫抖……
就如那種蛛絲融化後的腥臭也已經無法讓他被強烈血腥味擾得麻木的鼻腔產生什麼觸動。
走到一半,意外又一次阻擋了白無一等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