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絲悲傷當真是約瑟夫的情緒,他是否,是真的痊愈了呢?
白無一還想追問,但約瑟夫卻忽然從他身上將注意抽離了。
“瑪麗小姐的小熊,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他又轉頭,隻是這次視線投向的是臉色煞白的童話國選手,那一雙幽藍的眼並沒有經過任何摸索,而是像是落到既定目標一樣精準地落到了被緊緊抱住的小熊身上,那一片焦黑中、被電流所導致的那一片
“如果您願意,可以把它交給我嗎?我保證,我會讓它完好如初。”
當說出這句話時,金發碧眼的腐國青年徹底轉過身。
他站得很端正、很莊重,雙手半舉,做出一個托盤一樣的動作,倒不像是在要求一個玩偶,而是一名忠誠的臣子在叩求一次賞賜,他的眼張大了,幾乎露出整個瞳仁,但並未顯出哪怕一絲一毫威脅或者癲狂的恐怖,而是如此誠摯……其清冽澄澈遠甚於阿多尼斯莊園中的湖水。
庭院的門扉已在他身後,失去太陽的白晝灰暗透過玻璃,瀟瀟的暮雨劃過透明的門牆,綠植微顫著,簇擁於他足側,皆是靜謐不語。
那一瞬間,白無一幾乎感到自己被排除在了一切場景之外,但也不止他……此處唯餘約瑟夫與被懇求的瑪麗兩人。
“……不,”
瑪麗的手因用力與恐懼而開始顫抖,她拚命往莎莉背後縮著,以不知該說是拒絕還是懇求的聲調說
“絕不……”
“……”
約瑟夫沉默了一瞬。
緩緩地,他把身子又轉回去了。
“好的。”
半晌,近乎歎息的輕語落下。
約瑟夫帶頭,越過了庭院的門扉。
……結果,這裡是個怎麼樣的地方呢?似乎到底還是如霧一般,模糊不清罷了。
……
出了庭院以後,白無一思來想去,打算先去一趟湖邊。
具體來說,是打算去找剩餘的豬頭人……以及更重要的,古德裡安和阿裡這兩個以身犯險的人。
庭院就算危險,除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太陽以外,其他一切情況倒也算是已知,而湖邊,誰也不知道那地方會有怎麼樣的來客,誰也不知道那裡會出現怎樣的危險。
而一出庭院之後,約瑟夫便也就甩了甩槍,似乎並不打算和白無一他們一起行動,此為幸或不幸,實在難辨。
一行人裡麵,還是白無一姑且問了一句
“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去打獵。”
約瑟夫又揚了揚自己的槍
“你們……我隻希望今天一切還能風平浪靜,而你們也是。而遵照你們給出的回答,恐怕風平浪靜一詞和我的遠離為同義,所以,在打獵期間,你們找不到我了。”
“反正也隻有個把小時了吧。”
“是。”
約瑟夫點頭
“個把小時就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可以不徹底消失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