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裡安明顯頓了一下,隨後緊緊注視著那人,當真如一名審判的法官般質問
“你……做了嗎?”
畢竟,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的話去做了,那可就真是犯罪了。
“不。”
腐國人畫完了地圖,滿意地將樹枝拐杖般傍到身旁,眯著眼端詳
“我不想用什麼仁慈來當借口,剛才我說的這些都是我在跟懷爾特測試的時候進行過的具體計劃,甚至這個計劃本身就涉及他……當然,他不是那麼好欺騙的,有了懷爾特,整個流程會立刻變慢很多,而這變慢的流程足夠讓我想清就算這一切達成最佳結果,依然會多麼無聊了。”
說著,他還戳了幾個小?在這模糊的地圖上。
“這些是最佳作案地點,”
約瑟夫說
“這些地方人跡罕至是一方麵,就算實在會有人來,來的是誰我也大致會知曉,四周環境也十分適合細菌繁殖且有一些會影響屍體腐爛程度的自然因素,我是否真的殺人,您隻需輕輕翻開這些土丘一觀便可,畢竟其中一處就在這附近——潮濕,接近湖邊的土壤總是植物與菌類最好的溫床。也許我會把屍體的骨骼做些處理,把皮膚割開讓土壤深深浸透……但我知道,像您這樣眼光高超的警官,一定還是能注意到土壤色澤的變化、殘存的骨骼、以及最重要的,那一絲殘有的腐臭。”
說到這,約瑟夫輕輕摩挲了一下大拇指,就好像在不久前,他剛剛接觸過一具屍體、指尖還殘留著幾乎變為液體的腐肉一般,若算上那“天鵝”,便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但在藍星,則不然。
整個莊園在他背叛的那一段日子便被儘可能徹底地搜查過了,無論如何,最終結果都是一無所獲,他輕而易舉地隨手擬定了一套極為隱匿的殺人預案,然後將其又如平白撿來的垃圾般、扔掉。
“即便是一些有地位的人,也一樣,極端情況下,殺死親愛的陛下也許是一件具有一定挑戰難度的有趣事,我需要通過我父親的關係先涉政、或者從事某些藝術工作……最大的難度恐怕是與歲月賽跑,而現在,也許目標得換一位陛下了。”
在古德裡安麵色凝重思考之際,腐國人踱了兩步,將話題拽了回去,接上了之前
“當然,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相比其他事,讓一個人死去或者受折磨實在是太簡單了……人本來就是會死的,謀殺不過是讓人做到了本就有可能做到的事,您認為讓一隻倉鼠死去很刺激嗎?一些被認為跟我有一樣病症的人就是這樣享受這所謂的視覺刺激的,但說實話,這並不有趣,他們隻是做了一件非常無能的、任何一個比倉鼠稍大一點的生物都能做到的事。”
忽然,他頓了一下,轉過身,看著古德裡安的手。
約瑟夫有些意味深長地說
“而且,難道非反社會分子就不會做這樣的事了嗎?正常人本來也會殺人、互相虐待、互相折磨,隻是有些彆樣的目的。恕我直言,先生,他們的樂趣不僅單一,而且非常、非常無聊,我看他們,就如你們看著一個幼稚的小孩看著自己打出一個鼻涕泡,然後興奮得鼓掌一樣。”
說到這,腐國人似乎耗儘了興趣,將樹枝朝一邊一拋,任由它被其他植物搶走後消失。
他的滔滔不絕似乎已經結束,但,古德裡安轉頭,看著已經徹底染上夜色的天空……其中並無白無一到來的身影。
不行。
還得拖時間,他還能問些什麼?首先、提出有挑釁意味的提問
“……也有犯罪分子會侮辱屍體,把它們做成各種製品,你的所謂困難,並不比這些特殊。”
“從心理學角度說,這一行為當然有獵人狩獵完獵物後把它們掛在牆上炫耀一樣的含義,而另外一方麵,對人類屍體的侮辱很多時候是因為行凶者懦弱、並認為自己無法掌控一個活人,我沒有這方麵煩惱。”
“重要的不是侮辱本身,如果你說明自己不會作案的重點在於你厭惡粗暴地殺人的話,”
古德裡安回憶著自己過往調查過的許多案例,繼續進行著指控
“重要的是,被害者的死亡對於那些人來說並不是結局或者目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收集非比尋常的材料,將被害者的慘狀甚至於受害者本人做成一些所謂的……藝術品。
繪畫、家具、食物……那些人認為把殺人變為一種藝術是一種很、高端的行為,而非反社會者,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反而是粗暴的殺戮倒更尋常些。”
“真的嗎?”
約瑟夫奇怪地掃了一眼古德裡安的帽子,朝他帽簷的地方用手指了指
“先生,您戴著一頂帽子,上麵有皮革製作、而哪怕不是用真皮製作的,織物也一樣是由動植物的屍體、或者屍體消化後的代謝物製作的,我們每天都吃著加熱過的屍體,偶爾也吃些活體,卻為何執著於使用人類這種皮質不佳的生物作為原料?”
“這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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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意義上,如此,我可以理解。”
約瑟夫背著手,踮了踮腳微笑著撇開目光。
古德裡安對於對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嘲笑感到了一種奇怪的不適。
一些人崇拜反社會分子(多半是藝術加工形象),因為這些人所做的事的確具有強烈的刺激性,而另一方麵,更多人則因為他們實際上對於社會的危害,出於良心和道德厭惡他們,這一些判斷標準,在約瑟夫這裡,有一點相反。
他並沒有道德、或者良心,而是完全出於那些反社會分子所做的一切太過無聊而厭惡……不,應該說是厭倦了他們,那些反社會分子發出癲狂笑聲所追求的痛苦、獵奇、以及血腥屠殺對於約瑟夫來說和其他一切常事似乎毫無區彆,他們所尋求的極端體驗,對於約瑟夫來說和做其他事並無任何不同。
……這是否說明,約瑟夫比起其他反社會人格障礙者,更加異常?
所以他問
“那麼,你認為什麼叫有意思?”
“……與之相反,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這才是具有,挑戰性的。”
隨後,約瑟夫給出了一個,讓古德裡安更加難以理解的奇怪答案
“倉鼠不能自行飛行、蚍蜉難以撼樹、螳臂不可當車……它們做不到這些事,你不能怪罪,但它們做到了,哪怕你、作為一個人類的你能輕易做到這件事,你必須敬佩它們,你必須承認,他們非常、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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