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以往,隻要沈燃擺出這種姿態來,那無論他提什麼要求,薛嫵幾乎都是沒有任何辦法拒絕他的。
可是這回,薛嫵低著頭,卻沒有應聲。良久的沉默後,她忽然道:“如果陛下覺得臣妾乾政,那臣妾就不再問了。”
沈燃:“……?”
沈燃默然片刻,驀地輕笑了一聲。
他起身走到薛嫵麵前,輕輕將人攬進懷裡:“阿嫵,你若這樣說,就太讓我傷心了,我從來都沒這個意思。我與你是夫妻,我們當然可以無話不談。一直以來,我都隻是不想讓你經曆太多風雨而已,就像我說的那樣,你可以大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肆意妄為不要緊,不諳世事也不要緊。難道我費儘心機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還不可以讓自己喜歡的人隨心所欲嗎?”
薛嫵微微一怔。
沈燃握著她的手,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可是有人卻對我說,我這樣做,是不對的,我不該事事都替你做決定,不應該把你變成……”
說到這裡,他停頓片刻,這才輕輕吐出了四個字:“……池魚籠鳥。”
沈燃微微垂眸,看著薛嫵的眼睛道:“阿嫵,你也是這樣覺得的麼?”
他這雙眼睛實在是太要命。
怒時帶笑,不笑時便含情,在略顯昏暗的光線裡亮如寒星。
薛嫵抿了抿唇,頓時不敢再看。
看得多了,心裡就如小鹿亂撞。
她把臉埋在沈燃頸窩處,感覺自己幾乎被清冽微涼的梅花香包圍:“臣妾知道,陛下會這麼做,全部都是為了臣妾好。”
沈燃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挑起她一縷發絲道:“當真?”
須臾後,薛嫵的聲音再度響起,但有些悶悶的:“可臣妾的確是希望能夠與陛下站在一起,而不是永遠都隻能在陛下的庇護之下,甚至……”
她頓了頓:“甚至是……成為陛下的拖累,唔……”
話沒說完,沈燃已經伸手捧起了她的臉,笑道:“阿嫵若當真這麼想,那首先就應該明白說什麼樣的話才可以哄的我更高興。我一高興,自然就什麼都會依著你了。”
薛嫵愣愣眨了眨眼,顯得有些呆呆的:“什麼話?”
沈燃琉璃般的眼眸水光瀲灩,靜靜望著她:“比如,你很想見到我,無時無刻都想待在我身邊。再比如……”
說到這裡,他勾了勾唇,目光有些曖昧的掃過女子殷紅的唇瓣,聲音裡忽然就帶上了一絲動人心魄的情愫:“此時此刻,你希望我可以吻你。”
薛嫵睫毛難以抑製的顫了顫,咬唇道:“臣妾很想見到陛下,無時無刻都想待在陛下身邊。還……還……還……”
她一鼓作氣般道:“還希望陛下吻我。”
沒想到以薛嫵這個向來害羞的脾氣,竟然真的說了,沈燃不禁微微一怔。
層層笑意在帝王眼底蕩漾開來。
下一刻——
沈燃再次把人拉進懷裡,有些曖昧的在薛嫵殷紅的唇瓣上輕按了一下,而後輕輕挑起了她的下頜。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像是慣曆風月場的老手才能有的作派,神情卻無辜到像是完全不諳世事一般。
不知為何,他總是很輕易就能將清冷與豔麗這兩種完全背道而馳的氣質流水無痕般結合在一起,在華貴中生出散漫,攝人心魂到近乎不可思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