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青年胸口處強有力的跳動,薛嫵怔怔看著沈燃,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須臾之後,她紅唇微張,輕聲道:“陛下?”
沈燃笑了笑。
他還是維持著與薛嫵耳鬢廝磨的親密姿勢,溫聲道:“阿嫵,要是有一天你覺得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不想再原諒我了,我教你一個出氣的辦法吧。”
沈燃抓住薛嫵的手微微用力,讓她的手緊緊覆在自己胸口,語氣甜的好似是加了蜜,說出的話卻像個瘋子。
他緩緩道:“找一根簪子,從這裡刺下去。”
薛嫵愣了下。
下一刻,冷汗從背後冒上來,她仿佛觸電般抽出自己的手,滿臉詫異的看著沈燃:“陛下,你瘋了嗎?”
“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麼?”
停頓片刻,薛嫵微微抿唇,給沈燃找了個合理的理由:“你喝多了。”
不然怎麼說胡話呢?
看來喝酒果然誤事。
下次她不但要自己少喝,還要勸沈燃也少喝……
這樣想著,她見到沈燃微微側了側頭,還是笑吟吟的道:“阿嫵,你不要怕,人生自古誰無死,死在你手裡,我也沒有什麼不甘心的,不是其他人動手就行了,朕可是皇帝,難道什麼雜碎都有資格來殺我麼?”
他輕嗤一聲,懶洋洋道:“癡心妄想。”
因為做夢而產生的影響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薛嫵很快陷入另外一種更深的恐懼中,覺得自己快要被嚇死了。
沈燃的語氣越冷靜越溫柔。
她的恐懼就越是鋪天蓋地,難以克製。
哪個正常人這麼說話的。
薛嫵連陛下也顧不上叫了。
她顫巍巍摟住沈燃的脖子,顫巍巍的道:“沈燃,你有病吧。”
雖是罵人的話,卻說的毫無氣勢。
她眼睛裡的恐懼宛如實質,一個沒忍住,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而落,一滴一滴砸在沈燃身上。
可這是讓他放手的唯一方法。
長而濃密的睫毛垂落,掩住眼底難以分辨的情緒。
沈燃緊緊抱住薛嫵,笑道:“鬨著玩的而已,阿嫵,你也忒不禁逗了。”
他極溫柔的為薛嫵擦去眼淚,再抬眼時眼底的瘋狂和絕望儘數散去,又回複到素日裡與薛嫵相處時那種輕鬆溫和的狀態。
仿佛真的隻是隨意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薛嫵瞪著沈燃,臉上儘量流露出凶狠的表情,一字一頓的道:“不、許!”
“就是開玩笑也不允許!”
“否則我就要狠狠罰你。”
愣怔片刻後,沈燃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他臉上幾乎是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了一絲無辜的神色。
多一分讓人覺得假。
少一分又不夠可憐。
不能讓人覺得心軟。
青年的聲音低沉輕緩,像是羽毛撓在人心上:“那你想怎麼罰我?”
薛嫵早就在他的神情和語氣裡亂了方寸,連凶狠的表情也不能維持,哪裡還能想的到怎麼罰。
她心知肚明沈燃就是故意的,但又像是被人下了降頭一樣,實在是難以抵擋這種誘惑,頓時又羞又惱又恨,忽然猶如鬼使神差般張開嘴,在沈燃手腕上重重咬了一口。
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在唇齒間蔓延開來,沈燃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委屈道:“阿嫵,疼。”
話音落下,他還伸出手來,讓薛嫵看自己手腕上被牙齒咬出來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