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冬心中正歎著龍七不幸,遇著這麼個師傅,便被靈香拉來了竹苑。
“這便是話本裡說的夜會情郎?”她頓時興奮起來。
“會你個頭!”靈香一記白眼丟過去,“怎的往後去我那是還想‘飲’這浩然正氣?”
“既是來看弟子的,何故這般作態,又不是去尋秦樓小倌,怕個甚。”麥冬嘴上如此說著,卻也探頭探腦地望向裡麵。
“這究竟是男弟子的寢舍,如此堂而皇之地進去,總歸是不太合適。”靈香也趴在門縫上往裡望去,正院無人,甚好甚好。
想龍七離了她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武道修為有沒有長進,可有望內門擢升,不如現下悄悄過去,看他是否在偷懶耍滑。
“方才還要龍七伺侯你呢,怎的事到臨頭卻如此膽怯?”麥冬言語滿是戲謔。
“到底是男女有彆,我現下好歹也是個峰主,莽然進去,萬一衝撞了彆人,麵子上總歸是有些過不去的。”
“我倆一同研習醫道之時你可沒少碰男人身子,那時也從未見你有過半絲臊意,怎的現下倒似個大家閨秀了?”麥冬說著,伸手便要推開院門,卻被靈香一把攔住了。
“好歹你也是六師兄的關門弟子,也不說收斂一些,若是讓你師傅知道了,又要怪我帶壞你了。”
回想兩人小時候,常常一起偷偷溜出山門,每次捅了什麼婁子,伏印真人總是數落她沒有半絲師姑的樣子,殊不知好些事情還是這死丫頭出的臭主意。
二人說著偷偷鑽了進去,可房舍頗多,也不知哪個是龍七的屋子。
元清派外門弟子的住處格局大致相同,幾間屋子圍著一個大院,內有澡間禪房,而寢舍建以二層小閣,上為臥房,下為小廳,閣後又各自設有小院。
這個時間,眾弟子大約在各自小閣後院練習劍招,為幾日後演武做準備。
站得高看得遠,才好尋人,兩人一商議,便一個縱身上了屋頂。
果不其然,好些個弟子在練劍。
這每月一次的演武,要說隻是尋常,其實不然,若是在會上或一鳴驚人,或天資儘顯,令一眾長老印象深刻的話,晉升內門弟子後,說不定會被其中哪一位破格收入座下也未可知。
就算是第一次表現得平平無奇,或是落敗於他人,但若是三次演武每次都能更上一層,也是會令一些長老另眼相看的。
眾弟子皆是心中有數,從未有半絲懈怠。
麥冬是知道龍七的,於是她倆便分頭尋人,為免被其他弟子發現徒生事端,靈香給二人懷中各自揣了一張匿靈符,才小心翼翼地踏瓦而行。
找到第二個院子時,便看見了龍七,隻見他正同其於三人一同比劃劍式,可他那運劍手段,就連靈香這個外行人都覺得實再是不忍直視。同他一起的弟子瘦削挺拔,亦是將劍使得慘不忍睹。
不過模樣倒是俊俏得很,生得一副好麵孔,麵白鼻挺,皓眸唇紅,隻是這眉眼好似在哪處見過,卻是一時半會記不起來了。
“咣當!”
靈香還在想到底是在何處見過如此俊俏的小生時,卻突然被龍七丟劍的聲音打斷了。
“這勞什子劍法甚是無力,若是伏妖之時用此招式,怕是劍還未出鞘,便被妖物撕個稀碎,如此無用,不練也罷!”
這廝自己學藝不精,倒還怪起劍法了,隻是尋常劍招而已,又非法訣玄術。
不過倒是沒想到,劉夏竟也拜入了元清派。
“為師可不記得教過你知難而退半途而廢啊!”
算了,誰讓她少個端茶送水的,還是下去幫他一幫吧。
龍七聽到這話,不禁心頭鹿撞——來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忙自大石上起身,四處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