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麥冬如此一問,辛夷心中魚肉感更甚。
隻見麥冬目中似有凶光,如同那間捕食的野獸一般,而靈香卻好整以暇,猶如那坐待享用獵物的獸王,眯著眼睛盯著他。
此情此景,令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卻又好似如鯁在喉——莫不是現如今天下女子皆是如此凶猛不成?
“倒是無甚不解之處。”辛夷強裝鎮定地答道。
“無甚不解?”靈香捏著下巴沉吟著,“那便奇了怪了……”
“哪裡奇怪了?”麥冬聽言很是疑惑辛夷資質還算不錯,就算是修行上沒有問題,也不至於說是奇怪,靈香又打了什麼鬼主意?
“我雖不善武力,但《斷水訣》出自清微峰,其中一招一式我早已爛熟於心,說不上多玄妙,但若是用好了,自然也算是上乘功法。”靈香忽的抬眼望向辛夷,眼神似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可以你現下所用軟劍修煉此訣,必不會順遂。”
辛夷聞言,心下一驚。
莫不是他多心了,靈香話中好似意有所指。
“這話是怎麼個說法,辛夷怎麼就不能順遂了。”麥冬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難不成你嘴上說著適合他修習,卻是隨意敷衍的?虧得我還勞心勞力替你偷書。”
這死丫頭,真真是半點辛夷的不好都不能提。
靈香翻了個白眼說道“我自然是不會糊弄人的,那日我觀他運劍架勢,確是同《斷水訣》契合,可這《斷水訣》卻不適合以長劍修習,更莫要說還是軟劍。”
……
自外門弟子院落出來,已是酉時三刻,日落西山,卻因路在山南而看不見晚霞,隻是於山峰輪廓間隱約可見一道道金光,可不消片刻,便是連那晚霞也全然暗下,隻留漫天星河伴著一輪圓月,似是在訴說,又似是歎息。
麥冬瞧不清靈香麵容,亦不知她神情,隻是多年情誼告訴她,這丫頭心中定是藏了什麼事——方才院中自己隻顧著辛夷,現下想來,靈香話中似是在探尋著些什麼。
見前方裹著棉衣若有所思的靈香,剛想開口詢問些什麼,卻不防她倒先開了口。
“我倒是不知道,五師兄有這般嗜好,這都日入了,竟還悄無聲息地跟在人後,偷偷摸摸是想作甚?”
昭冥師叔?
麥冬回頭看去,果然見一老者健步走出,雖看不清麵容,不過觀其身形,卻是同昭冥真人一樣。
“下山許久,五感倒是機敏不少。”這聲音,確是昭冥真人了。
麥冬趕忙弓身行了道禮,昭冥真人虛扶了一把,口中說著不必多禮。
“我同你師姑有話要說,你先自去囚雲峰,晚些我便將她送回去。”昭冥真人說著,自袖中取出一片方紙,口中念著歌訣,幾番折疊下來,竟折成一條紙船兒,隨後將它遞給麥冬。
麥冬欠身雙手接過紙船,隨即往崖邊一丟,隻見那紙船熒光一閃,便化作一條大船,飄於半空。隨即她一個縱身躍上紙船,轉身朝昭冥真人又行了一禮,昭冥真人輕輕一揮,紙船兒便穩穩向囚雲峰飛去,不消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多年不見,五師兄這化形術可真是愈發純青了,想來師祖的這項術法,倒是不愁無人可傳了。”靈香戲謔著,一臉笑意。
昭冥真人聽了,滿臉無奈,這師祖的玩笑話,也就靈香這般沒心沒肺的丫頭敢說了。
“此番找你,當是有些事情,須得要你幫忙才是。”昭冥真人說著伸了伸手,示意靈香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