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香腿傷好了七八,可依舊被伏印真人勒令不可隨意走動,雖說續骨丹藥效卓越,但畢竟是新生的骨頭,還禁不起過多勞累。
可再過幾日便要演武了,本就答應了趙無恙助他修行,可此去竹苑相距甚遠,又得下山上山,著實有些不便。
既然如此,便告了怙奉殿那幾個老古董,先將這幾人借來用用好了。
如此靈香便修書一封,向上清真人討了幾人。
上清真人看過紙鶴信時,不禁頭疼萬分,信上說著什麼屋舍破敗,身居寒屋無人應,又說眾長老高徒滿地,唯自己孤苦伶仃無依靠雲雲,總之便是淒慘得緊。
可待翻至第二張時,便見上書幾人姓名,說是欲討去幾日把玩一番,若不答應,便要鬨上無極殿來。
說得如此放浪,實是有辱道門了,可這靈香行事向來肆無忌憚的,若是一個不如意,說不得真會攪翻無極殿。
好在上清真人深知靈香為人,說這些話無非就是記恨玲瓏一事,想氣一氣他這掌教師兄,又有乾元真人一旁相勸,便也就允了她了。
靈香得了信時倒是略略驚訝了一番,難不成上清老頭這些年被她氣得竟真心如止水古井無波了不成?
望著親來傳話麵帶笑意的乾元真人,她心下卻是好一陣算計——竟還特特令二老頭子傳話來,眼前這老家夥可也是隻老狐狸,心思九曲十八彎的,不得不防。
“那老頭這便應下了?”靈香似是有意無意地問著。
乾元真人卻不答話,隻袍袖一揮,桌上便有了一壺熱茶,他悠然坐下,取了茶盞自行倒了,慢慢地喝了起來。
靈香看不透乾元真人的心思,心想著這老頭話都不說,卻在她屋中坐著喝茶,意欲何為?
可她麵上卻聲色不動,竟也隨著乾元真人喝起茶來。
一盞茶喝下,靈香心中直歎——到底是修為高深便有人捧,連喝的茶都比她清微峰醇香許多。
許是心痛好茶,又或是時候不早有事要做,乾元真人終是開了口
“小師妹如今倒是愈發耐得住性子了。”
靈香聞言輕輕一笑“山中無事,我又這般樣子,你們又應了我所求,還能有什麼好急的?”
笑話,有事的分明是你這老頭,還非得裝模作樣喝起茶,既然有好茶奉上,那她還客氣什麼。
“我見你那名單上有這麼幾人資質尚可,莫不是想收了過來?”乾元真人抬盞喝茶,茶霧氤氳,遮住了他的雙眼。
靈香琢磨著乾元真人話外之意,難不成這老頭是相中了哪個弟子不成?
“有何不可?”靈香提壺倒茶模糊應著。
“倒非是不可,隻是他們現下還是外門弟子,若是你這般特殊視之,終歸是對其他弟子不公。”乾元真人放下茶盞望向靈香。
靈香卻是輕聲一笑“不公?這世間萬事本就不公,就如我一般,上蒼何曾對我公允過?”
乾元真人聞言眼神一暗,還未及開口,靈香又接著道
“再者說了,一來若我真是相中這幾人,提前教習又無甚不可,難不成我這峰主隻是個擺設不成?這二來嘛……”她吸溜了一口茶,似是有意將聲響弄得極大一般,“誰也沒有規定弟子們不能尋了長老求問道法,既是來修行的,若不能主動早些尋了師傅求疑問惑,那隻可說這人修道之心不誠,落於他之後便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