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刺史聽了他的話後,氣得便要請家法,碗盞都摔了好幾盞,若非一旁劉家大哥兒二哥兒攔著,怕是便要打在了劉夏身上。
而劉夫人更是成日裡哭哭啼啼的,直道是自己做了什麼孽,才會生下這麼個冤家,定是上輩子欠了他如今又來討債的雲雲。
一家子現下如同烏雲罩頂一般,便是龍七等人,也覺得著實不該再待下去了。
可劉夏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愣是自顧自地回屋收拾起了東西。
先前劉家二老之所以同意劉夏去元清派修道,隻因當時赤琰子同他們說,這劉夏須得走上這麼一遭,日後方能安然一生。可誰知便是走了這麼一遭,他竟是全心全意地撲在了這修道一事上了。
見自家爹娘這般,劉家阿蘭也看不下去了,這才來了劉夏的屋中勸說了起來。
可畢竟是自己的弟弟,自小看著他長大的,兩人感情深厚,見他這般,竟是連半句狠話也不忍說出,隻默默地為他收拾起了行禮。
“姐姐可知我為何執意要遁入道門?”劉夏忽的開口問起了阿蘭。
阿蘭聞言一怔,難道不是因著聽了自己同赤琰子仙長的淵源,方才一心向道的麼?
見阿蘭麵上困惑,劉夏輕聲一笑“便是赤琰子前輩於我有救命之恩,可畢竟那時我根本都不記事,哪會是因著他,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
。這便奇怪了,照理說便是太陽落山,也當是有個過程才是,而如今卻好似驀的變成了黑夜一般。
此情此景,龍七頓時想到了古竹林,這和那時在竹杖老人陣中的情形一模一樣。
他立時警醒起來,連忙出聲提醒著眾人,可他回頭之時,卻是隻能看到一片黑暗,更是得不到辛夷三人的回應。
如此看來,這是真的陷入了法陣之中了,隻是令他奇怪的是,誰會在此處設置法陣呢?
猶記得靈香曾說過,大多法陣都是會迷惑人心的,若是一個不小心陷入了陣中,首先要做的便是保持自心,切不可慌亂,否則便會陣中術法迷住心神。
一想到此,龍七連忙默念著清心訣,隨後掐訣打開靈視靈聽,想著探清周遭狀況,可便是他剛將靈視靈聽打開,周圍卻驀的亮了起來。
此時的周圍再也不是山林,而是一處宅院。這宅院古韻十足,看著倒是有些熟悉的感覺,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見此情形,龍七心中頓時一驚,暗道不妙,這是中了陣中幻術了。
看在在這陣中是不能使用術法的……
……
“可若是一不小心中了陣中術法當如何?難不成就會困死在陣中?”龍七問著。
靈香聞言,心中一想這龍七雖說是有些小聰明,可對於旁門左道還不了解,說不得哪日真會陷入陣中,若是不教他個脫身之法,說不得便真會被困死了。
如此想著,她便在地上畫了一個圈“一般來說,每個法陣都是有陣眼的,便是你陷入了幻境之中,那陣眼依舊存在,若你能在環境中找到陣眼將其破壞,這法陣便自然而然地破解掉了。”
“可既然是幻境,又如何得知哪個是陣眼?”一旁忍冬聞言,立時問了起來。
靈香莞爾一笑“自然是不容易得知的。之所以會布下法陣,便是要百般遮掩的,但幻陣卻不同。若是哪個法陣令你有了幻覺,那麼這陣眼必然是眼前之物。不過幻陣最厲害之處,往往是會窺探到你內心最不堪的一麵,而以此擊潰你。這時候你需要做的可不止是尋找陣眼那麼簡單,還須得守住本心才行。”
……
一想到靈香先前所教授的,龍七立時便定下心來,既然是已深陷陣法,為今之計,就隻能在這片幻境之中尋找出路了。
如此想著,龍七沿著長廊便走了起來,隻是他走了許久,也無法走到儘頭,而來時的台階卻再也看不到了。
正當他想著翻過欄杆時,卻聽得身後響起一陣呼喚聲
“小七……小七……”
“怎的便左右為難了?我又不是那山間的強盜,做哪些強迫彆人的事。再說了,喜不喜歡是我的事情,既然是喜歡了,又哪有放下的道理?”
這麥冬可真是奇怪得緊,古人常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雖說自己與靈香還不曾成親吧,可她確實也收了自己的玉佩了,怎的說,那也算是個定情信物吧。
對啊,既然她接了去,便說明她心中定是有他的。
那這清風翠玉笛是給他還是沒給?
麥冬聞言隻覺頭痛無比,她會如此苦口婆心地勸說,便是不想傷了龍七的心,卻不想這愣小子竟是個癡情的,可自己心儀之人可是一旁的辛夷啊!
唉~這種事情,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的,省著以後成了怨恨,真到了那時候,便晚了。
如此想著,麥冬下定了決心“唉,我知道這般同你說,你定是難以接受的,可有些事情還是得讓你死心。雖說我天生麗質花容月貌的,可畢竟我……我是有心儀之人的,你還是早些放下這心思吧,日後說不得便會遇到與你更合得來的不是?”
這……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說法,她有心儀之人與他何乾,這瘋丫頭成日裡追著辛夷跑來跑去的,便是傻子也知道了,可這與他喜歡靈香有什麼關係?
龍七正要開口,卻忽覺懷中一熱,他連忙伸手探去,竟摸出了一張替靈符。
……
“是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玄懷真人聞言看向棋麵,那本是快要被圍死的白子,居然又有了生機。
“哎~”玄懷真人連忙指著靈香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再有兩子,老夫便能贏了這盤,偏生的你橫插一腳,到領著白子死而複生了。”
靈香笑著坐在了榻上“我這便是告訴二位一個道理而已,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看我師兄一個下棋的,深陷於你布下的棋陣當中,隻想著如何破陣,卻不曾想怎樣尋求生路,那自然便是一盤死局了。”